终于搞定了那群一直在身边死缠烂打的苍蝇,再加上澄江号和福江号也陆续扔掉了一部分炮弹,海卫舰队的三艘战舰一下子都轻快了不少。同样的,众人紧张的心情也轻松不少。不过现在叛军主力正在逼近,众人还不到放松的时候。在一阵欢呼庆祝之后,众炮手都快速回到了自己的炮位。现在他们得到了命令,不管是主炮还是副炮,都可以全力攻击。反正把炮弹打出去还能减轻自身的负重,这总比扔了强。
见识到了大量火药的威力,海卫队员们都没有了近战的压力,炮舱里的气氛也活跃起来。不少人感叹就连命中也提高了不少。当然,这个是心理因素的成分更多。毕竟现在双方的距离最近的都在一百米左右,这个距离对于海卫的舰炮来说,想要脱靶都很难。
不过不少人还是发现炮弹在这些舰船上产生的破坏比预计的大一些。相比于荷兰人的战舰,叛军这些从官军手里抢来的舰船大多已经使用多年,甚至有超龄服役的。毕竟大明海禁多年,现在会造船的船厂越来越少。单靠这些水师每年的更换需求并不足以维持船厂的生计,更何况由于海禁,朝廷对水师的规模更是一减再减,能够提供的舰船需求也越来越少。再加上上下贪污克扣这些本来就不多的军费,每年真正能用到舰船身上的钱款根本连最基本的维护都不够。所以官军水师,特别是北方的水师,多年不更换新船已是非常普遍的情况。一些舰船的状况可能比海盗的舰船还要差,毕竟海盗还要靠他们的舰船出海抢劫才能生活,而这些水师官兵长年不下海绝对没有人追究。
所以一发炮弹往往能够在叛军的舰船上砸出比通常情况大得多的破铜。其实这个情况并不是现在才出现,不过之前情况紧急,大家都没有这个闲心去理这些闲事。对他们来说,敌人要是走着走着自己突然沉了最好。而且之前官长们的命令是进行阻截压制,所以通常都是一艘船一轮。打完都是在快速的装填和瞄准下一个目标,没有人会对之前的目标再多看一眼。虽然叛军的舰船都很差,但是这么一轮七发炮弹,还不是每次都能全中,造成的破坏对于船身来说还是非常微小的。
不过现在海卫没有了对近战的担心,火炮的攻击重新变为以击沉为目的。那叛军舰船糟糕的状况就显现出来了,就连副炮的炮弹也能在它们身上砸出不小的破洞。
一群被对方一连串的轰炸惊醒的饿狼们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向前,那种灰飞烟灭的死法已经吓到了大多数人;向后,虽然现在叛军中不执行上官命令已经是一种普遍现象,但那是因为大家都不执行,上官们没有办法。现在己方数倍力量进行攻击,还闹了个灰头土脸,战后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这样一来,最先撤离的肯定会被拉出来当替罪羔羊。对此其他人肯定是不会有意见的。所以现在所有的中型舰船都不敢首先掉头撤离,以免成为那头羊。
但是现在对方猛烈的火炮攻击,让他们就是想保持现在双方的距离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之前对方的压制性攻击已经让他们明白了对方火炮的可怕,没想到现在对方击中定点攻击后产生的效果更可怕。
此时它们中离对方最近的那艘舰船就正在经受这种可怕的攻击。右边那艘船上的人看着它身上不断出现的大洞心惊不已。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火炮的攻击是可以这么强的。而它左边那艘船上的人甚至看到好几发炮弹直接从左边的侧壁钻了出来,可想而知对方火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了。周围船上的人还可以听到其上人员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不过此时周围船上的人都只是在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至于那艘船上的人,那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见到对方的火炮攻击超乎想象的强,这更坚定了中型舰船上的叛军们减速的决心。虽然不可以转向撤离,但是控制一下速度和方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船上控制风帆的绳索不好使了,不行啊!这艘破船一看就是长年没有维护过的,能开到这儿就不错了。
从这艘船的遭遇,也他们也明白了,对方是专门打出头鸟儿的,只要自己的位置不突前,那被攻击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澄江号的控制室里,此时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不单是因为摆脱了那些桨帆船的死缠烂打,还因为刚才观测员们根据现在的数据重新计算后,得出海卫舰队成功突围的可能性大为增加的结果。不单是澄江号和福江号,宁江号因为扔的炮弹比它们多了不少,所以最后还能超过它们。得到这个结论后,控制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更何况现在有了近战的利器,真和对方靠近了,他们也不介意再来几次大爆炸。就当是为庆祝成为脱险而放的巨型炮仗了。
“舰长,这个,你来看一下。”一名观察着敌情的观测员突然出声打断了三位长官的交谈。神情中带着一点儿疑惑,一点儿欣喜,一点儿害怕。
听到观测员的话赵永泰三人都是一愣,心说难道又有什么变化,不过看这名观测员脸上没有焦急不安的神色,也就把那颗跳出一半的心又放回了远处。然后三人一起来到左侧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