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升空,詹牧悔本见着信号要避开另寻个路回云川谷。但刚过蒙金县就觉得不对劲,风力强劲不同往常,本来火山两次喷发,空气必然浑浊得连呼吸都很费解。
此时空气却是清新且湿润的,恰似寻常山间气氛。
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还是蹑着脚步,屏住神识转到蒙金山附近。
只见附近天崩地裂的样子,东山口的岩浆将四处淹没,数座高山已没有什么植株,到处是燃烧的大火。
但显然刚刚有一场大雨,地面上形成了一股本不属于附近的河流。他又是观察附近,还是一无所获,便悻悻然地准备回云川谷。
刚绕过数座山,便瞧见远处云川谷方向有一股火蛇朝这边冲来,想来必是信号引来的云川谷伍师。
他迅速从树上跳下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将自己的神识完全屏蔽,进入真明状态。
东山口的火山灰遮蔽住整片天空,此时过了东山口附近,火山灰更是成片落下,四周空气污浊,屏住神识,詹牧悔都看不清什么。
等到又是一阵骚动,火蛇冲破低空,詹牧悔远远地望着,知道这伍师是回谷去了。便散开神识准备也随后往云川谷冲去。
又是翻过两座山,詹牧悔便来到一片山间天湖。
此处山势最低,蒙金县附近的山泉都最终汇聚于此。刚刚火山喷发,接着又是一场大雨,湖的西侧水明显浑浊许多。
此时天上只有点点微光,詹牧悔立在湖中,心境倒是澄明许多。
不知缘何,天空积攒的火山灰漏了小洞,月光透过小洞洒下湖面。詹牧悔借着这漏出来的光看到湖中有一人浮在上面。
詹牧悔真视一瞧,却无半分反应,竟是个死人。他踏波而去,眼前渐渐清晰,原来是那个与池白鱼搏命的白衣女子。
他赶到女子身边,待看到女子长相,不禁颤声道:“安宁?”
只见女子浑身也无多少伤势,但全无气息。
詹牧悔右手食指点中安宁额头,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四才具闭,怪不得气息全无。
他环顾四周,也是感慨安宁好运,本身全无反抗能力,但钹声已将四周鸟兽吓破了胆自然是没有出来觅食的想法。这一路顺着溪流冲到湖中,只是身上多了些磕碰的淤青。
他小心地抱着安宁,在湖边找了处开阔处,两人就在此过了夜。
次日,又是一场大雨混着火山灰,空气还是浑浊。詹牧悔略施手段,将附近护住,形成一片空明天地。
待到午时,女子面容开始缓和,皮色渐渐有了光泽。詹牧悔瞧着好像还要半天才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钟,朝里面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还是端坐在周围。
等到傍晚,此时因为火山灰,天色已经昏暗极了。女子终于好似回魂一般,睁开双眼。詹牧悔端了一碗水给她。她瞧见眼前男子,惊诧地说道:“詹牧悔?”
詹牧悔将水喂给她些,柔声说道:“安宁,你真是安宁?”
“安宁什么安宁。你恐怕认错人了。”云采喝了水精神也好了些。
詹牧悔这才细看女子,女子眉目与记忆中的安宁十分相像,但确实也有些不同。
安宁死的时候,自己亲自伴魂这绝无差错。若不是今天遇到这个女子,他也绝不会妄想死者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一想到这,詹牧悔也是沉默不语。
女子见詹牧悔没什么反应,知道他是认错了人才保护自己。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安慰他好些还是另做些什么。两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僵持了一会。
这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云采自然是没有詹牧悔的心事重,索性也就站起来朝着詹牧悔施了个礼说道:“感谢詹公子护我周全,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地久留。詹公子的恩情我日后必当报还。”
“你是哪里人?”詹牧悔回过神来问道。
“其实我是檐宗人。”云采笑道。
“那你认识安宁吗?”詹牧悔追问道。
“不认识,我还从未遇到过姓安的人。”
“哦,那你昨晚杀的人是谁。”
云采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寻思道:原来昨晚他是看到我与人厮杀,才故意过来保护我,想知道我们组织机密的。本来对詹牧悔的好感全无,心中不禁升起厌恶之感。
“詹公子,我们奉命杀人,非组织长老发帖人是不能告知的。”云采正色道。
“你欠我一条命都不能说?”詹牧悔盯着云采问道。
云采心中有些惊惧,但还是闭口不言。詹牧悔上下打探云采的反应,虽然语气有些凶狠,但回想到安宁的面貌,总是狠不下心来。
“你走吧,你不欠我什么。我是看你长得像我朋友才救的你,本来就是故意的。你若是长得像别人,我就任由你淹死在湖中也不会救你。”詹牧悔说完不等云采,随即起身就走。
云采本想说些什么,哪知詹牧悔疾驰而去,自己也便随意收拾一下,离开了这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