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城外的家人我会想办法通知到,你且安心呆两天,我会想方设法为您申冤的。”郡主交代了几句,就随同朱七来到了朱雀大街的一条胡同里。
是一家不大的客栈,看上去有年头了,外墙斑驳,大门上裸露着几个破洞,院内虽有马厩马槽,却没有一匹马,可见生意惨淡。
店家是一对孤儿寡母,这年月,身强力壮的男子养活自己尚且不易,小娘子拉扯一个幼儿,还要开门迎客,可见度日之艰。
“小芳,有客人暂住,好生侍候着!少不了你的好处。”朱七有几分冷漠的吩咐。
“奴家明白!”名唤小芳的店家怯怯道,眼神流露出一丝恐惧,目光躲闪不敢与朱七对视。
郡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缄默不言。
“小娘子,我还有差事要办,办完事情,我去询问一下你家人的情况,再过来与你详说。”朱七热情地说。
“多谢捕头大哥关照!小女子有礼了!”郡主低头,躬身屈膝,双手下摆于腹部,道个万福。
“不必多礼!你就称呼我朱大哥吧。今天你就住在这里,明天见!”说完看了店家一眼便匆忙离开。
郡主走过去,主动与店家见礼,“芳姐,初来乍到,还请多关照!”
店家幽幽叹了一口气,低眉顺眼的摸了摸幼子的头,什么也没说,领着孩童转身走进屋里。
郡主知道,店家应该是有苦难言,因此也不计较,只是四下打量了一番,看有哪些能帮到母子二人的活计,就只顾埋头干起活来。
洗衣服,清扫,擦拭厨房,干完活,郡主又给孩子做了一碗鸡蛋疙瘩汤。
一直不动声色,给幼子缝衣裳的小芳见郡主手脚勤快,为人至纯至善,孩子吃饭又津津有味,心生感激,便不由得叫了一声:“妹妹,你且歇歇,坐姐身边说说话可好?”
“芳姐,我也正想与你聊聊呢!”郡主刷完锅,正等着洗碗,闻店家唤,便解下围裙,依偎到她身边,看她做针线活。
“你这么善良的一个姑娘,为何也要走这条路呢?”小芳叹息道,“姐我是走投无路才上了贼船,如今被人戳脊梁骨,我是无脸见人,生不如死。”
郡主明白芳姐是误会她了,便把她暂时依附朱七,欲利用朱七身份救取家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芳姐听郡主说完,义愤填膺道,“这个挨千刀的又在打你的主意了,想当初……”
芳姐逮住郡主这个知音,大倒苦水,述说了一遍内心的苦恼。
原来,芳姐在乡下,家境也算殷实,自丈夫因病故去,婆婆一家人便想方设法针对她,家产被算计一空。因她有几分姿色,多次被婆婆等人栽赃诬陷,控诉她暗害官人,要她杀人偿命。
奉命彻查此案的朱七,见芳姐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朱七怦然心动,便赌咒发誓愿意与芳姐携手,共度人生。
芳姐被他真情所动,毅然携子相随,来到京城。他们在一出租屋内举行完婚礼,不几日,朱七的夫人便与五六个小妾打上门来,扬言朱家入不敷出,任何人休想拿走一个铜板,芳姐无处安身,整日四处躲藏。
与芳姐的新鲜感一过,朱七也对她母子二人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
芳姐幸得客栈一好心孤寡老妇人收留,几月余,本就患有沉疴的老妇人,病体日重,她衣不解带的侍候老人养老送终,总算有了一个安身之处。
朱七得知这一切,就以照顾芳姐客栈的生意为名,隔三差五便往客栈送一些谙世不深的小娘子,供其玩乐,而吃喝住宿却从未支付一文一钱。
芳姐实在是抵垫不起,就问朱七要一部分花销。他被众妻妾拿捏得死死的,并无余钱销账,因此凶相毕露,扬言要锁拿芳姐的儿子,卖了还钱。迫于朱七的淫威,她只得忍气吞声,变卖一些店产支撑,小心翼翼照护着儿子。
郡主得知芳姐也是受骗上当的苦命之人,心里有了计较。
“芳姐,你可知朱家的详细住址?”
“自然知晓。”
郡主沉思半晌,就嘱咐芳姐如此这般行事,方能逃出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