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闲聊了不多时,第一批黄芩到了小院,马上进入早已布置好的淘洗、剪切环节,流水作业。
蒸九遍晒九遍之后,每一遍蒸晒的时间都不是很长,太阳落山时,绝大部分已经是半成品了。
管家全程在场,见制茶工艺如此简单,就忧心忡忡的问:
“公子,工艺如此简单,今天参与制茶的人恐怕全都学会了,我们如何赚钱呢?”
“管家,我就是要让大家全部都学会,黄芩茶只有太行山生长,每年只有三个多月采摘时间,要供应东京,甚至整个大宋,远远不够。”赵楠感叹道,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况且,还有更大的生意等着我们去做,这只是一个开始。”
听了公子的解释,管家担忧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赵楠又吩咐管家安排人到山上去伐木,尽量选抗寒耐旱的树种,这种树密度大,坚硬如铁。
第三天,大宋第一杯黄芩茶正式横空出世!
寇准因为需要和赵楠一起做策论课题,所以暂时还滞留在客栈,没有离开。
赵楠邀请寇准,以及那天一起参与采摘、制茶的所有人,在小院里召开品茶大会。
各参与者,可以带上家里待客用的茶叶,来现场与黄芩茶一比高低,分组比赛,胜出者奖励黄芩茶十包,铜钱一贯。
这是赵楠精心策划的广告环节。
再好的茶,也需要当地人认可才行,若是黄芩茶在当地都得不到认可,更别提销往东京了,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奖品炸响了人们的热情,人们蜂拥而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一碗碗茶水泡开,整个小院香气弥漫,所有人都被这种简单易泡、清澈透明、入口回甘、老少皆宜的新茶征服了。
乡亲们一口口的品尝着,香气扑鼻,提神醒脑。
当然,重要的还是便宜,这么好喝的茶,居然比家里储备的砖茶还要便宜几文,于是人们忘记了奖品,都三包五包的抢购,用于替代家里的砖茶。
今天的成品茶被抢购一空,坐在评判席上的寇准,也觉察到黄芩茶的春天到来了!
管家喜滋滋的跑过来,耳语赵楠:“公子,虽说薄利,但架不住多销啊,除去奖品,我们还赚了二十多贯呢!”
“嗯,很好很好!”
公子面对这么多人夸赞自己,太有面子了,正喜不自胜的时候,后面的话像一盆凉水浇下来,心里哇凉哇凉的。
“管家,从明天开始,增加库存,定量销售,每天就出售200包吧,售完为止。”
贾如心里顿时来气了,每次到了要大赚一笔的时候,公子总会出手阻拦,这不是人傻还嫌钱多吗?
管家气鼓鼓的不说话,但还是转身按照赵楠的话吩咐下去了,谁让自己没有公子那些赚钱的本事呢?
赵楠知道管家闹情绪,这也正常,真正亲密的关系,都是在生活的磨难中沉淀出来的,贾如正是缺少这种历练。
茶叶红红火火积攒库存的时候,豆油的冷轧设备也加工好了。
赵楠拿着百科全书,对照榨油设备,仔细比对每一个细节,研究古法榨油和后世榨油的优缺点。
他同时也指点管家和寇准看图纸的基本方法,繁简字的对照。
寇准越发对赵楠心服口服。
恩师竟然连天书都能读懂,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竟然只读了个皮毛。
长此下去,纵然再读十年、二十年,恐怕也不及恩师的万分之一啊!
想到此,寇准就拿出百倍的精力认真听恩师授业解惑。
也是为破题策论搜集数据。
赵楠经过几次取舍,把榨油设备调试好后,召集人手,开始榨油。
齐喊号子,光脚赤背。
在一片“嘿……嘿嘿……”声中,当几个人用力把手中一根巨大的椽木撞向槽中的大豆,大宋第一滴大豆油被榨了出来。
先是一滴滴,后来滴油成线,缓缓流淌。
赵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跑过去用手指蘸着亲口尝了一下。
一股熟悉的味道冲击着味蕾和嗅觉,赵楠知道,他成功了!
他不语。
贾如作为客栈的掌柜,公子的管家,当仁不让,也过去尝了一下,当香味在口鼻中散漫开来,怔了一下,也不动了。
寇准忐忑不安走过去,此时的香味已经飘散,仅闻了一下就僵在那里。
随着号子声声,椽木撞击的沉闷响声,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好香啊!”马上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呼喊:
“成功了!出油了!”
经过几天的辛苦,终于出油了。
人们拥抱着,跳着,笑着,互相祝贺。
寇准和管家回过神来,同时给赵楠道喜,恭贺榨油成功。
贾如经营客栈多年,对实用油的敏感程度自然强于他人,可能是太过于激动了,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贾如怔怔的看着赵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