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赵朝夕,怎么还不来找本王?”
轩辕澈不耐的皱了皱眉,下一刻却是面色一黯,端坐着的躯体直直栽了下去,立在他身边的小厮瞳孔一缩,“王……”想要叫出的话卡在喉咙里,也跟着栽倒了。
李复听得两声通通的声音,便知这两人已经入了梦魇之中。
他从袖中滑出一盒泥膏,取了几块覆在面上,待他再次抬脸时,俨然换了一副面孔。
他换成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大众面庞,是那种叫人看过一眼不会记得,隐入人群后便消失不见的脸。
“王爷身体抱恙,吩咐在下回府,”李复朝着相府门口的侍卫道,“劳烦通报一声。”
言毕,李复便架着承载着陷入梦魇中二人的马车,向着萧王府的方向去了。
但这马车路过一处转角,便陡然换了个方向,向暗巷中使去。
暗巷里停靠着一辆破烂的板车,板车旁立着位面容苍老,浑身精瘦的老人。
李复见状,停了车,对起暗号,“夜将白。”
老人浑浊的眼珠一下子清明起来,接口道,“地欲翻。”
说着,他打量了一眼李复。
“想必您就是……谭公子吧,受阁主吩咐,在下已等候多时。”
“嗯。”李复应了一句,拉开了轩辕澈马车木门。
他望着在马车内睡死的两个人,眼底划过一丝微妙的嫌弃。
李复拎着轩辕澈的后领将他拖下来,然后甩上了板车,那名老人紧跟在他身后,将那名小厮拖了下来。
轩辕澈脑壳重重敲上板车的那一刹那,发出“咚”的一声响,在这幽暗的小巷里回荡。
用破布柴草,将他们二人的面庞遮了个结实,那老人挪过来,眼神狠利,一边说一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公子,不用把他们做掉吗?”
“不,他暂时还有些用。”李复望了一眼轩辕澈,接着抬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点上烛火,烧了马车上的帘布。
“把这车烧了,处理的干净些。”
说完,李复便一跃坐上了板车前头,拉板车的是一头老驴,李复牵着草绳,踹了一脚老驴的屁股。
咴儿——
受了惊的老驴嚎叫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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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小姐!萧王殿下他走了!”
严诺擦了擦额前的汗,喘着气儿禀道。
传话来去,这已经是他今日跑了第三趟了。
听了他的话,正愁眉苦脸的赵朝夕乐了,“真的?”
而赵清檐听了这话,面上无甚表情的叹了句,“萧王脾性,甚大。”
现已是晚秋,桂树上的黄蕊已经落了大半,微风一卷,簌簌的散落一地。
赵清檐将暖炉上温了好一会儿的瓷罐端起,拿着玉勺挖了一盏,推送到赵朝夕面前,慈祥道,“前些日子晒过的桂花制成的花蜜,为父盯着火候温着的,尝尝。”
这边的景象是父慈女孝,在暖阳下喝着甘甜的花蜜;而躺在板车上一路颠簸的轩辕澈就没那么舒服了,不仅被迷晕入梦魇,还被李复一路拖至城郊的一间酒店旁。
酒店名字就叫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