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两颗骰子才停下，点数分别是三和四，加起来便是七点。</p>
“喝，你小子坐庄。”坐在栾明对面的唇胡男有些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句，将双手放在自己面前的筹码堆上。</p>
坐庄可以多拿一张牌，意味着多一份胡牌的希望。</p>
栾明这一桌所坐的格局，是两男两女，坐法也是同性对坐，这样更增加了打法上的考究。</p>
而同桌的人个个面露饥渴，神色紧张，双眼死死盯着麻将桌，令气氛充满了火药味。</p>
不过栾明根本感觉不到这种火药味，他压根就是来输筹码的，有什么好紧张？</p>
见骰子摇到自己拿牌，栾明顺手掐出三叠，从容不迫地抓起了第一幅牌。</p>
麻雀总共有三方牌，分别由筒，索，万组成，而血战的第一条规则，便是必须要缺一方。</p>
巧的是，栾明这第一幅牌，起手便缺一方，只有筒和万。</p>
更让栾明惊奇的是，这第一副牌居然是直接听牌，没有任何的杂牌。</p>
栾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定睛细看摆在面前的麻将：三张九筒，三张五筒，两张八万，一张两万，三张九万，两张五万。</p>
只需要打掉那张多余的两万，便可以直接听叫五万和八万，而且还是对对碰，番数高达三番。</p>
栾明粗略算了一下。</p>
假如这副牌是第一个胡牌，又自摸三家的话，便可以赢得一万两千块钱的筹码，而如果在胡牌之前还出杠的话，便可以高达两万四千块。</p>
尼玛，这是什么手气？</p>
看着这副天听的牌，栾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p>
要知道，他是奉银八哥之命，来输掉筹码的。</p>
见栾明目瞪口呆，犹豫不决的样子，唇胡男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栾明赶紧发牌。</p>
如果直接发牌两万，栾明便可以宣布天听，这样就不会存在放枪的危险，稳坐着自摸或者别人放枪胡牌。</p>
可栾明今天并不是来赢筹码的。</p>
苦笑着摇摇头，栾明将两万放回牌列中，狠心抽出一张九筒打了出去。</p>
就算不胡牌，也不能便宜其他人。</p>
栾明选择打九筒，这样便没有人可以碰。</p>
血战的打法是不允许吃牌的，想要卡牌只能靠碰和自摸。</p>
坐栾明下手的中年妇女不冷不热地接道：“稍微打快一点，第一盘就这么难打吗？”</p>
栾明没有理会中年妇女的埋怨，只是讪笑着不语，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其他桌上的情况。</p>
其他桌上的情况基本差不多，个个都是瞪大双眼注视着各自面前的牌，没有谁像栾明一样东张西望。</p>
整个二楼只有麻将敲桌面和骰子摇得叮叮当当的声音，现场的气氛满布厮杀，尼古丁和香水的味道混杂其间，令置身其中的人会不自觉地将精神高度集中到牌面上。</p>
在那扇全自动的不锈钢防盗门内，在玩游戏者看不到的地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p>
一套来自南方的功夫茶茶具摆放在一张晶莹剔透的白色大理石桌面，圆形的沙发分别安放在两边，银八哥和横肉男正坐在大理石桌边，慢悠悠地品茶。</p>
“小四，跟着我有多久了？”银八哥吐出一口烟圈，眼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龙湾夜景，慢悠悠地问了一句。</p>
不远处一组霓虹灯折射出的五彩之光，映照着横肉男小四的满脸横肉。</p>
只见他呷了一口功夫茶，不紧不慢地应道：“好像有5年了，我记得是初中刚刚毕业，就开始跟着你的。”</p>
“嗯。”银八哥赞同地点点头接道：“那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跟着我的？”</p>
“记得。”提到这个问题，小四顿时来了精神，随口接道：“当初要不是你出手帮忙，可能会被那些人打成残废。”</p>
银八哥略感欣慰地点点头说：“假如今天那个新手没有按照我们的规矩办，没有完成我交待的任务，你会怎么样？”</p>
这个新手，显然是指栾明。</p>
或许早就习惯了银八哥这样的问题，小四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在医院里面躺个半年再出来。”</p>
“嗯”银八哥很满意这样的回答，随即又反问道：“那要是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没有违反我们的规矩呢，你是不是能够接受他？”</p>
面对银八哥略微犀利的接问，小四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银八哥的表情。</p>
“回答我。”银八哥用不容置辩的口气接道：“小四，我希望你会说老实话。”</p>
小四歪着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了一句：“不说可以吗？”</p>
“不行，必须得说！”银八哥定定地望着小四，眼神有些复杂。</p>
小四猛灌了一口功夫茶，狠狠吐出两个字：“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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