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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乡里 (一)(2 / 2)

况祖成等人见沈立宝进去许久不见出来不由得暗暗焦急。况祖民正想起身到厨房里察看却见赵拴住板着脸走了出来端上来一盘咸花生仁放在桌子也不说话扭身就走。况祖民见他眼神异样心中“格登”一下搭讪道:“赵伙计!还认得俺爷几个不?”赵拴住一愣伫足仔细盯着四人一阵摇头道:“想不起来了。”况祖成道:“你再想想?”赵拴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搪塞道:“俺见得人多上哪儿记得住?您几个在这里吃过饭?”况祖成低声道:“你还记得不:那年春天刚下过大雪就是李宗仁长官在台儿庄跟日本人打仗的那一年俺兄弟爷四个往徐州贩送粮食幸亏你给俺们说日本人驻扎在王寨集。要不是你提醒说不准这会咱们就见不上面了!俺得好好谢谢你呀。”赵拴住蹙眉苦思。况祖民提醒道:“有个算卦的石先生给你算卦;吴坝有个姓郑的大夫一家六口叫人家一把火烧死了……”赵拴住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后来你们没去徐州对不对呀?”况祖成拍手笑道:“对呀!你到底想起来了。”赵拴住疑惑道:“贩粮食的生意不干了?这几年没见你们从这条路上过呀!”况祖民笑道:“生意咋能不干?一直干着呢!这几年往徐州贩卖粮食一天也没停过。从金乡到鲁南县、丰县、徐州修通了公路这几年俺从渠阁集那条公路上走的那条路好走。要不是今天送人也拐不到这条路上来。”赵拴住询问道:“这几年生意咋样呀?”况祖民由衷赞叹道:“石先生算卦真准呀!自从俺弟兄爷们脱过那场大难生意是越做越顺这几年赚了几个钱买了骡子、马车用不着出笨力撅着腚推土车子了。”

赵拴住神色复杂地望着四人喃喃道:“看你们四个是正派生意人呀!”况祖民见他话里有话印证了刚才的担心急问道:“赵伙计!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赵拴住欲言又止。况祖成、况祖民迅对望了一眼心中惴惴追问道:“赵伙计!有啥话你就直说。”赵拴住道:“你们和鸨宝到底是因为啥事?”况祖成惊诧道:“鸨宝?鸨宝是啥玩艺?俺们不认得呀!”赵拴住奇道:“你们不认得?就是刚才那个一笑象母鸭子叫走路象老娘们的人你们不是一块来的?”况祖成顿时醒悟:“你说得是他呀!俺们是一块来的。这个人叫鸨宝?”赵拴住迷惘道:“对呀!他叫”沈立宝“!外号叫”鸨宝“!就住在俺这姜家集西边的沈塘!你们不认得他吗?”况祖成摇摇头道:“不认得。”赵拴住疑惑道:“他那胳膊上的伤不是你们的骡子踢的?”况祖成、况祖民一听顿时气得面红耳赤胸脯起伏。况祖成更是破口大骂:“放他娘的狗屁!这是个啥熊操的!大白天说瞎话他咋就不脸红呢?”况祖民也气得脸色煞白嘴唇抽搐冷笑道:“真是忘恩负义血口喷人猪狗不如。这人昨天陷进沟里眼看要被水淹死是俺弟兄爷四个救上来的。俺们还把他拉到金乡县淳集给他看病裹伤。今天又把他送到家门口没想到他反而倒打一耙恩将仇报败坏俺们的名誉。”赵拴住暗暗点头:“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我猜着也差不多。你们还知不道吧?沈立宝是俺这一带最不成器的败家子去年他娘俩一起失踪一年多没有音信俺们都当死在外头了。他刚才对我说是你们的骡子踢伤了他的胳膊又说你们讹他赖他赔你们的骡子押他到家来取钱的。”况祖成弟兄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怒骂道:“亏这***说得出来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赵拴住道:“他已从狗洞里爬出去喊人了要揍你们一顿。你们还在这里坐着憨等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走不脱了。等他把人喊来他喊来的人肯定向着他说话人多势众谁信你们的?你们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出理来再不走得吃大亏。”

况祖成等人见他说得厉害身在异乡吓得起了身鸡皮疙瘩愣了半晌慌忙起身就走。四人奔出酒馆顿时傻了眼:只有粮车停在路边拴在树上的两匹骡子却不见了踪影不由脸拉长了半尺。况祖成涨红了脸喃喃道:“三哥!咱遭沈立宝这***暗算了他把骡子偷走了。”况祖民也两眼呆滞没了主意。须臾况祖成暴跳如雷梗着脖子吼道:“不中!这事忒窝囊了得上沈塘找这***算帐去。”说罢就走。况祖民和况清福、况清贵也气咻咻地跟在他俩身后而去。赵拴住在背后喊道:“我好心劝你们去了也是白搭。我敢说沈立宝做了亏心事一准没敢回家躲出去了。”况祖成伫足不走哭丧着脸道:“那就找他家里的人要骡子!”赵拴住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他失踪快两年了他在外头作的孽他家里的人咋会知道?再说你们知道他是咋从家走的吗?”况祖成、况祖民不由问道:“是咋走的?”赵拴住道:“沈立宝不是东西!他和亲妹妹桂花相好是叫他儿子沈庆丰揍跑的!这样的人连脸都不要了还怕你们登门找他吗?你们就是找到他家他儿子连爹都不认能赔你们骡子吗?二位大哥!我好心劝你们人不跟狗斗吃个哑巴亏吧!多贩几趟粮食再把钱挣回来不就完了?”况家兄弟欲哭无泪实在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拜托赵拴住和况清福、况清贵看护粮车弟兄二人还是去了沈塘。

两人气昂昂地来到沈塘找到沈立宝家一进门只见堂屋门洞开屋里一个十八、九岁的俊俏小媳妇正独自坐在当门板凳上衲鞋底况祖民问道:“这是沈立宝家吗?”那小媳妇惶惑地望了他俩一眼微微羞红了脸垂下眉去摇头道:“俺也知不道!你到后院问问俺爷爷吧!”起身进了里屋。况祖成、况祖民无法依言来到后院。两人进了门见有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坐在堂屋当门打盹头梳得油光铮亮正是沈学!况祖成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问你点事:沈立宝回来了吗?”沈学翻翻眼皮神色警惕劈头反问道:“你们俩是干啥的?找他弄啥呀?”况祖成陪笑道:“有些事问他!”沈学把眼一瞪破口大骂道:“谁知道这个狗杂种弄啥去了?王八操的把他娘都拐跑卖了恐怕早就死在外头了。”一蹦三尺高骂不绝口直骂得脖子上青筋直跳嘴角白沫四溅。况祖民、况祖成见话不投机挣红了脸似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况祖成弟兄见沈学高声骂不绝口就知问不出结果来。

两人讪讪地退出门外商议道:“沈立宝不在家跟他爹没法说!不如这样:咱先把这趟粮食送到徐州回头再找他说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两人离开了沈家。出了门见前头树荫下聚集了许多人看热闹更有人向他们招手便讪讪地走了过去。一个老太太伸头问道:“您几个是找谁的?”况祖成尴尬道:“俺找沈立宝!”树下人哄堂大笑都道:“你俩也找他呀?是不是叫立宝操了一顿?”况祖成、况祖民羞赧无语。老太太正是沈利司的母亲此时笑出了眼泪:“俺也知不道您是哪儿的就知道你们叫立宝操了一顿。到底是咋回事?你们是咋上他的当的?”

况祖成心里窝火语无伦次把事情的经过如此这般说了一通气得脸色通红。利司娘叹道:“你们一到他家去俺们就知道沈立宝又惹祸了。俺好心劝你不就是两匹骡子吗?你们占大便宜了!开封的几个人到苏庄找习员生说沈立宝在开封把人家四岁的孩子捂死了还知不道咋样呢。”况祖成不相信自已的耳朵惊问道:“您说啥?他把人家孩子捂死了?”况祖民扯扯他的衣角提醒道:“就是昨天咱们在路上碰到的那几个人!”况祖成恍然大悟呆若木鸡。树荫下人们七嘴八舌道:“这还能有假吗?开封的人到苏庄找习员生就是这样说的。”况祖成问道:“习员生是个干啥的?”有个年轻汉子笑道:“也是个操蛋孩子不结点正茧成天骗吃溜喝小偷小摸连个家小也没娶上失踪一年多了。”利司娘问道:“利光!开封的那几个人走了没有?”沈利光道:“昨天傍黑我去苏庄杨长岭家借锯听杨长岭说人家在苏庄问了几句没找到习员生就回鱼台县城了。”利司娘道:“人家肯定没走。”沈利光笑道:“那还用说?把人家的小孩捂死了这是血海深仇人家岂能罢休?”正说得起劲突然刹住不说了神态惶恐地注视着前方。况祖成、况祖民诧异扭头一看只见对面走来一个老人长得剑眉鸽眼鼻正口阔不言自威。那老人背着手走到跟前抬头望着大家道:“都在这里说话呀?”利司娘赶紧道:“五爷!俺们在这里凉快呢!您老人家咋溜出来了?”那老人抬头望望太阳自语道:“该做晌午饭了吧!”利司娘陪笑道:“是该做饭了!这就回家做饭去。”慌忙踮着小脚走了大家也寂然无声撇下况家弟兄一哄而散。

况祖成等人见这老人如此威严也噤若寒蝉。见大家散了两人悻悻地回到姜家集。赵拴住和况清福、况清贵正等得焦躁见了他们问道:“咋样?沈立宝没在家吧!”况祖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赵拴住劝道:“我就知道他不敢回家!几位你们就吃个哑巴亏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况祖成苦笑道:“你别给俺添心事了!碰上这种倒霉事俺连哭都来不及。”况祖民猛地在自已脸上连抽几记耳光泪流满面唏嘘骂道:“我叫你贱我叫你多管闲事!”况祖成拦住他嗔怪道:“三哥!你这是治啥呀?不就是两头骡子吗?说起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我要是不去那地里逮鱼淹死他***也出不了这种事!这事怨我不怨你呀!三哥!咱得直起腰杆做人骡子咱们丢得起这人咱可丢不起呀!咱再窝囊因为两头骡子总不能寻死去吧?跟徐州交货的日期快到了咱拉也得把这两车粮食拉到徐州不能误期限失了信誉。”况祖民听他说得在理低头不语。于是两人驾辕两人拉套四人撅着屁股拖着粮车重新上路了。临走时况祖成问道:“赵伙计!沈塘有个老头大家咋这么怕他那老头是谁?”赵拴住道:“你说得是沈五爷吧!他是沈姓的长辈做事公道人也很正派。所以沈家的晚辈们都很怕他。”况祖成心里又有了希望自言自语道:“下回就去找沈五爷说说兴许能把那两匹骡子要回来。”

且说沈立宝盗得两头骡子兴奋得母猪眼绿。他骑着骡子一路往北从张口出境来到山东鱼台县周堂集。周堂集座落在苏鲁两省交界处和渠阁集一样是个边境集镇很是繁荣。周堂集街南头东渔河大堤下有个牲口市专门用于牲**易。这天正是初五周堂集大会牲口市上人山人海骡马成群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沈立宝把骡子往牲口市西南角一根树桩上一拴冲一人招手道:“老钱!你过来一下。”一个长得黝黑骨子里透着狡诈的汉子晃悠着走了过来见了他不由一怔失声问道:“这……这……不是沈立宝吗?可……可有老大崩子没……没见了!这一年多你……你……你***上哪儿……财去了?”正是邵盼头的小舅子家住邻近鹿湾叫钱宗红!是个牛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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