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端水杯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一下，心中的疑惑更甚，他看向了特鲁克，瞳孔不自觉的缩紧，特鲁克哈哈笑着，拍了他一下，道：“哈哈，被我说中了！老兄弟你还真有门路，走的哪里的关系？集团军？还是总署那边的？有没有机会，给我也介绍一下？”</p>
王成没有开口，特鲁克已经叹着气摇着头，道：“还是算了吧，都一把年纪了，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而且这几年的一些积蓄，也全送给了红街的那些娘们了，唉……”</p>
“营长说笑了，你都没有办法，我哪里来的什么办法，都这么多年了，要是能走，早就走了，也不必等到现在。”</p>
特鲁克伸出手指指王成，笑着道：“你这老小子，不老实，跟我还藏着掖着，我都已经听说了，你这还和我装。”</p>
“什么！”王成有些失神，声音顿时大了一些，说完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措，赶紧道：“营长这是哪里的话，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王成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看向了特鲁克，佯作不高兴，脸上还一副的老实样子。</p>
咚咚咚……</p>
心跳的有些快，王成下意识的揉了揉膝盖，却没有发现被特鲁克看在了眼里。</p>
他对于对方了解的并不多，除了知道对方背景惊人之外，其余几乎是一无所知，对方只给了他一个加密的通讯地址，每次的谈话也只有几分钟不到，谈话内容也简单的很，他也只听过那个年轻人的声音。</p>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懒散的年轻人，在第一通电话的时候，言语里还有些兴奋，以及其他的一些味道，这说明对方对于这件事情是很在意的。可是在后面的行动中，对方交代的事情十分的简单，还一直叮嘱让他不要自作主张。</p>
为什么？难道只是做了那些，就够了？</p>
对方没有和他说明一切，也没有告诉他是让柳青去死，可是活了这么多年，他哪里还能看不出对方的意图。他有些想不明白，让一个人消失，哪里有那么简单。当然，他肯定对方还有其他的动作，不会是只有……</p>
不会，不，难道？</p>
王成看向了特鲁克。</p>
难道特鲁克也是对方的另一只手？还是说，对方觉得他这只手不好用，所以才找了另一只手要替代他？他清楚记得有一次通话，对方在笑的时候，他轻咳一下，对方说他觉得他的笑声刺耳。</p>
王成开始紧张了起来，各种杂乱的想法在脑中纷飞，扰乱他的心神，以至于都忘了在和特鲁克聊天，而他的这一切，都被特鲁克看在了眼里。</p>
也难怪，期盼了多年的希望，或许就要因为什么而破灭，谁都无法接受。</p>
王成的手心开始出汗，揉着膝盖的手越来越用力，看着杯中的水发着呆，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名字，特鲁克、特鲁克、特鲁……</p>
噹，一声响声惊醒了他，糟了……王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发呆。</p>
特鲁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放在了桌子上，道：“哎呀，我就随口说说，逗逗你，你还生气不理我，唉，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p>
呼……听到了特鲁克的话，王成长出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发觉自己在发呆，而是以为自己生气了。</p>
“那，那好吧。”</p>
“哎呀，不用送了，就两步，你收拾一下杯子，我这就走了，哎呦，这腰又不行了。”特鲁克摆摆手，手撑在腰间，转身离去。</p>
听到了特鲁克的话，王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到了桌子上的杯子，下意识的拿起，准备放到柜子里。</p>
嘭！</p>
一声枪响，紧接着，叮铃咣啷的玻璃碎了一地，又是嘭的一声，王成重重的倒在地上，面上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情。</p>
特鲁克面无表情，缓步走到王成身边，过去抬脚将王成翻过身来，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特鲁克脸上露出了笑容。</p>
弯腰将王成拎起，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王成这个老男人还挺爱干净，住的地方连地板都打扫的很干净，完全没有什么灰尘，还给他省了不少事。</p>
王成鬓角的枪口，这时候开始流血，慢慢的渗满了他头下的枕头。</p>
联邦监制的元力枪，校级专配，整个营地也就他和王成有，这把枪射速快、创伤弹液会让伤口的血管封堵，不会瞬间流血，一枪就足够。</p>
特鲁克没有看王成，返身回去，将低下的玻璃碎片整理好，放在了他的床头下，又在抽屉里找到两粒止痛药，一粒放在桌子上，一粒扔在地上。</p>
他走到王成的衣架边，隔着手绢抽出了王成的佩枪，对着玻璃碎片开了一枪，片刻后，又开了一枪，随后将枪放在了王成的手里。</p>
做完了这一切，他这才站立在王成的身前，看着王成的表情，笑了笑道：“这表情还挺不错，挺配戏的，又给我省了不少事。”</p>
王成死了，尸体开始冰凉。</p>
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床单和杯子，特鲁克看着王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