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秀莫名其妙的看着朝着自己发火的少年,心想你谁啊。
见她眼神疑惑,杨麟从赵楼身体内飘出,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一见杨麟,阎秀顿时慌了神,真真的见了鬼,吓得蛄蛹着身体,朝后退去。
杨麟疾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真的吃了儿子?”
阎秀微微摇头,吓哭了,泪水不停地滑落。
杨麟一把将她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回答我!”
阎秀哭着摇头,不敢回答。
见她这副模样,杨麟一颗心沉了下去。
“你是他娘啊,恐怕他到死都不敢相信,你会杀他。”没有暴怒狂跳,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近乎呢喃的呢喃。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段往事,所以虽然杨麟看似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内心有多绝望和悲苦。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心头肉。婴儿诞生那天,是一件大喜事,但同时,母亲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所以,生日,也叫母难日。
痛感共分十三级,一级最小,相当于被蚊子咬,十三级最大,那就是分娩之痛,男人一生都无法体会的痛。
在这个时代,生孩子,就是拿命赌。
赌输了一尸两命,赌赢了母子平安。输一半要么就是孩子没娘,要么就是夫妻丧子,四种情况,三种不美好,所以在这个时代,一家人整整齐齐都在,就已很是难得,本该母慈子孝,却因一人生了异心,导致父子皆亡,断门绝户。
杨麓是阎秀所生,命是她给的,但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讲,她都没有收回去的权利。天理也好,伦理也罢,她都是错的那一方。
苏寒拿过赵楼的剑递了过去。
杨麟接过剑,握在手里,看着阎秀那惊恐万分的模样,大声地哭喊着。
啊!啊!啊!
他挥舞着长剑,想要一剑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但怎么也做不到,剑尖在那脖颈出划了好几次,就是下不去手。
院内,身形扭曲的张乾冰,胸口处亮出一道绿光,接着他那被折断的骨头,发出了一阵归位的声响,不时便睁开了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痛感传来,此前受的伤不知怎的已经好了。
就在杨麟疯狂的挥舞长剑,却怎么也下不去杀手杀阎秀时,张乾冰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夫人,请给我一次机会。”张乾冰行至女子身前,行了个礼。
坐在主位上的女子看了苏寒一眼,声音清冷的说道:“十年前,你背叛我和阎秀勾搭到一起时,就已该是个死人,能活到今日,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这家伙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你家大房不管哪方面,都完全碾压阎秀好不啦,怎的还能出去勾搭一个完全不如自己妻子的荡妇,还害了人家父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偷来的,真就比拥有的好吗?赵楼心里这样想着,警惕的看着张乾冰。
“夫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我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毕竟阎秀在,你也能获得好处,不是么?”张乾冰沉声说道。
“可我早已恶心你。”女子看向张乾冰的眼神里,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夫人,若你此次给我机会,我会向你证明的。”张乾冰跪了下来。
“你现在就有证明决心的机会。”女子看了阎秀一眼。
张乾冰沉默片刻,随后忽然转身,一把扯过阎秀,嘴对嘴亲了上去。
众人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阎秀发出痛苦的声音,才知道大事不好。
赵楼急欲上前阻拦,被苏寒伸手挡住。
“阎秀死在张乾冰手里,是最好的结果。”苏寒传音道。
赵楼闻言恍然。
杨麟握着剑,目瞪口呆的看着,想要阻拦,但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片刻后,阎秀停止了挣扎,翻着白眼倒了下去,已然气绝身亡。
“这是她的灵韵。”张乾冰嘴巴张开,吐出一团发着七彩亮光的物事于掌心中,双手奉上前,“请夫人给我机会!”
女子伸出手,纤细玉指捏起那团物事,观察片刻后,转身向着内堂走去,“出去打!”
“张乾冰!”
杨麟一剑刺了过去,张乾冰脚蹬地面,双臂张开,快速朝着屋外倒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