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左村,苏寒二人回到客栈,休息一夜。
翌日,当官府的大门刚一打开,苏寒便扛着那头死牛走进衙门。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门口的衙役拦住了苏寒,喝问道。
苏寒将牛放下,发出咚的一声,随后从怀里掏出了官府的悬赏令,道:“在下是来领赏钱的,烦请通报一声。”
“领赏钱的?”衙役疑惑的看了一眼苏寒,“在这等着,我进去通传。”
“有劳大人。”苏寒稍稍地首。
在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衙役返了回来,“进去吧。”
苏寒闻言扛起大黄牛,向内走去。
厅堂上,县官一身官服,坐在上方饮茶,见了苏寒,眼皮都不抬一下。
“草民苏寒,特来领赏。”苏寒躬身行礼道。
师爷见他竟然不跪,问道:“见了县尊,竟然不跪,安敢如此大胆?”
“我是道门八品阵师,县尊尊贵,但我并不想跪。”苏寒微笑着看向县官,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你这头死猪。
“不跪也行。”闻言,饮茶的县官放下茶杯,行至苏寒跟前,目光中充满了质疑,“不过,你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如何能是八品道士?”
“如假包换。”苏寒轻轻一跺脚,一道阵纹自脚底蔓延开来,顷刻间形成一道小型阵法,阵法内黑雾缭绕,阴雨连绵。
县官伸出手去接,看着手心里的雨水,神情有些激动,旋即转身向苏寒行礼道:“本官有眼不识泰山,先前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苏寒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妨,只求县尊兑现悬赏金,在下急用,拜托了!”
“快去。”县官吩咐师爷前去后堂取银两,趁这间隙,急忙向苏寒请教,“道长,本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道长施以援手。”
“县尊但说无妨。”苏寒客气道。钱还没拿到手,总要对人客气三分,即使心里恨不得弄死他。
“我今年快六十了,儿子才八岁,我很害怕他会夭折。”县官委婉的说道。
你这心,忧到天上去了吧……苏寒看了他一眼,说道:“好端端的,您怎会生出这样的担忧呢?是想让在下给您画道平安符?”
县官犹豫了一下,说道:“道长一定是认为我是在杞人忧天吧。其实我有这样的担忧,是有原因的。”
苏寒没有接话,静静等他说下去。
“我不满三十,便有了子嗣,谁知大儿子八岁那年,突然就溺死在了后院的水井中。夫人伤心欲绝,老母亲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好在两年后,夫人又为我诞下一子,一家子从伤痛走了出来,可二儿子到了八岁那年,又溺死在了那口水井里。”说到这里,县官双目潮红,“连失两子,老母亲没能受得住,同年便也去了。”
“县尊请节哀。”苏寒闻言,深深叹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接连两次,这换做任何一个家庭,恐怕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想弄死他的心淡了一分。
“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终日精神恍惚,好在第二年,我们又有了孩子。”
“可……可谁知……”
不会是又到八岁就死了吧。苏寒心中猜测到。
“还是八岁,还是八岁。”县官浑浊的双目流出泪水,哀切道:“老二走后,我便将那口井封了,可谁知,老三八岁时,还是意外夭折。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逃不过八岁这个坎。”
说到这里,他看向苏寒,竟不顾身份的跪了下去,“请道长,帮帮我,我不能再失去老四了,求您,一定要帮帮我!”
“您这可折煞我了,快请起!”苏寒连忙将县官扶起,“您的忙,我帮。”
看着苦大仇深的县官,苏寒实在无法拒绝,而且县官所言,也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能带我去见见令郎么?”苏寒道。
“求之不得!”县官闻言激动起来。
看了眼后院,师爷还没来,苏寒情知要是不帮县官解决了这个麻烦,这钱怕是拿不到手了,于是也不再坚持,随着县官坐上马车,朝着他的私人府邸行去。
随着县官走进二进,苏寒看见了在假山处玩耍的县官儿子,他凝神注视片刻,没发现异常。
然而,当他准备收回目光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那口被封了的水井中窜了出来,旋即便附在了县官儿子的身上。
苏寒看到的这一切,肉眼凡胎的县官是看不到的。在县官的眼中,正在玩耍的儿子突然停止了动作,动作有些僵硬的朝着假山上爬去。
“危险。”县官欲要上前阻拦,被苏寒拦了下来。
“如果您想解开这个魔咒,就听我的,不管发生何事。”苏寒眼中清光闪烁,让县官不由得心中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