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p>
林子淼不答，眼泪潸然而落，然后捂住胸口一下子跪坐在地，表情绝望至极。</p>
“阿夜！”</p>
“林子淼……”</p>
急救室的红灯灭了，门叮一下开了，戴着消毒口罩满身血腥气的医生走出来，很遗憾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救不过来了。”</p>
唐白一惊，慌张去看林子淼的表情。</p>
她像是早就有所感悟，从捂住胸口往下滑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泪流满面。</p>
“阿夜－－”她一手捂胸，一手撑地，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崩溃了，嚎啕大哭。</p>
护士推着盖着白布的手术推车出来，要林子淼签字。</p>
林子淼哭着扑上去，伸手就要去掀白布，被唐白从身后抱住拦下了。</p>
“林子淼，你冷静点！”</p>
“阿夜，你起来，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阿夜，你这个畜牲，你死了要陌陌怎么办？我原谅你，陌陌原谅你，我们都爱你，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看一眼陌陌，你快起来看一眼陌陌！阿夜，你不是说你要效忠一辈子的吗？我教你的本事怎么全忘了？你怎么能被这一枪打得起不来了呢？阿夜！阿夜－－”</p>
林子淼哭得双目红肿，不顾形象地扑在推车上，挣扎着要去掀那块白布。</p>
唐白死死抱住她腰身，要医生和护士赶紧把推车推走。</p>
林子淼发起狂来，左手一抓，扯住了一个护士的衣襟，右手死命按在推车的护栏上，哭着嚎着不让推车被推走。</p>
医生被闹得没办法，拉下口罩道：“家属请不要激动，再激动我们叫保安了。”</p>
林子淼手上依旧不松，握得指骨发紫，全身冰凉，眼圈红肿一片，眼泪不住往下掉落，声音也沙哑哽咽：“让我看他一眼，看一眼就好……”</p>
她声音里已经带了乞求，小心翼翼的希冀，像随时都会再度破裂再度崩溃。</p>
医护人员呆愣看着她。</p>
“让我记住他的脸……他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弟弟……”</p>
阿夜从小那么可怜，她至今都记得他刚被捡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撕裂了整个光滑稚嫩的脊背。</p>
她颤抖地抬起手，缓慢掀开白布。</p>
阿夜灰白冰冷的面容一分分映入她泪雾迷蒙的眼帘。</p>
只看了一眼，林子淼再度崩溃大哭，手指抚上他余温不再的面容，一遍遍摸着他的五官和脖子，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p>
“阿夜，阿夜，阿夜！”</p>
她摸到他的右手，划到他掌心里的老茧和细纹，记得陌陌曾经亲吻过他的手背。</p>
就是这只手，打伤了陌陌，同时也救回了陌陌。</p>
林子淼哭得泣不成声，伏下身子双手合力抱住了他，心脏一抽一抽，像要随时停止跳动，那样心悸惶恐，感觉像失去了全世界。</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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