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飞对着前边的三爿石大声喊道:“安得此身生羽翼,与君往来醉烟霞。”
声音传散开去,清风儿感动,树木儿摇曳,花朵儿落泪。
张燕儿偷偷看了白玉天一眼,心窝儿好想装个甜蜜,慰藉慰藉那颗跳动着的芳心。
白玉天没什么好心情,只因见着前边有几缕轻烟升起,赶上净隐道长的脚步,走在一起,道:“道长,听说那江氏兄弟,二十年来没离开过江郎山,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净隐道长答道:“当年江湖各路豪杰受人欺骗,一起围攻白天宇,江氏三兄弟也参与其中。在绝情谷之战中,江氏三雄借偷袭白天宇妻子之机,伤了白天宇的手臂。白天宇见手臂受伤,又要护着妻子,终究难逃一死,选择了跳崖自尽。江氏兄弟事后得知白天宇纯属是被栽桩嫁祸,心里过去不去,从此归隐江郎山,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卓一飞道:“道长,既然如此,今天不是白来了吗?”
净隐道长朝白玉天看了一眼,微笑道:“白少侠,你觉得今天是白来了,还是没白来?”
白玉天见净隐道长话里有话,答道:“道长说没白来,我就让它没白来。”
净隐道长笑道:“好。江氏三兄弟,老大江郎峰,老二江亚峰,老三江灵峰,都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来着。与蒋道功相交二十多年,除了每年一起喝上几次酒水,不掺杂任何利益往来。”
胡燕青笑道:“道长,岂不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也!”
净隐道长笑答道:“应该有这么一说吧。”
卓一飞道:“蒋总镖头被人偷袭暗害,江氏兄弟身为好友,于他有着往昔情意,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白玉天道:“那倒未必。他们归隐山林,几十年不过问江湖之事,本就是为了躲避江湖纷争,对江湖的尔虞我诈避而不见。若是为了个江湖义气就出山,岂不违背了当初归隐的初衷?况且蒋总镖头与他们相交,应该也从未有过让他们出山相助自己之念头。”
张燕儿道:“白大哥,那我们今日不就真白来了吗?”
胡燕青笑道:“那有白来,前边这道美丽的风景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净隐道长说道:“今日到底有没有白来,全看一个人的表现。”
张燕儿道:“道长,谁有如此有能耐,能请得动江氏三兄弟出山?”
净隐道长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燕儿信以为真,停下脚步,转动身子,四处张望,不见人影,极为失望。
卓一飞自觉没那个能耐,朝着白玉天看了一眼,道:“道长,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说小白吧?”
净隐道长微笑道:“有什么不可以是他。”
胡燕青接话道:“道长,白大哥虽然武艺高强,却跟江氏兄弟一无交情,二无亲情,拿什么来说动他们,让其出山相助。”
净隐道长笑道:“拿什么,拿手中的三尺长剑。”
张燕儿打趣道:“道长,若是三尺长剑这么管用,人世间的交情也就无需以礼相待了。”
净隐道长笑道:“俗人才以礼相待。可江氏兄弟不是俗人,是隐士,自然不需以礼相待了。”
卓一飞不解,道:“道长,小白手中的桃木剑虽然雕工精湛,但也不是什么珍稀品,用它来请三位高人出山,我看分量还是不够。”
净隐道长笑道:“我师兄临走时说了什么话,你们可还记得?”
胡燕青答道:“不就夸赞了一下白大哥一剑门的剑法很好吗,没有其他的啊!”
净隐道长道长笑道:“用一剑门的剑法打败了我师兄的人,这世间就两个人,一个是白天宇,一个是白玉天。”
胡燕青惊愕道:“道长,你是说白天宇夫妇尚在人间,江氏三兄弟无需自责,可以出山了。”
卓一飞朝白玉天看了看,道:“怪不得剑法如此超凡脱俗,原来身后有着名家指点。”
张燕儿缓过神来,道:“道长,你不是又要白大哥跟人比剑吧?这样不是很好的。”
净隐道长听过,静了一下,朝白玉天说道:“小白,燕儿说的对,我不该老想着让你跟人比剑。”
白玉天笑道:“道长言重了。若是比试一下剑法,就能请得江氏三雄出山相帮龙威镖局,实为幸事,也不枉蒋总镖头对我的一番信任。况且跟用剑好手比剑,是我毕生喜好。”
净隐道长听过,朝着前方一指,道:“前面那片水就是镜子湖,江氏三雄就住在那里。”
卓一飞朝大池塘望了一眼,道:“道长,那水的名字是不是名过其实了?”
胡燕青微微摇了摇头,道:“真是个土包子,雅居用雅名,这都缓不过来。”
净隐道长朝四人看了一眼,道:“好了。现在大家都静静心,将刚才说过的话全都忘了先。”
四人一个默不作声,跟在净隐道长的身后,朝着镜子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