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龙大声道:“若云,你怎么也相信他们的鬼话,难道我爹在你那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可信。”
萧若云回道:“大师哥,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也不要偏信师傅他老人家的片面之词。人心隔肚皮,除了你自己,谁都有可能会说假话骗你。”
张天龙一听,是有些道理。
昨天晚饭时,众豪杰还说起,白玉天武功深不可测,连丹阳子都被他追着打。我龙虎山庄跟他没什么新仇旧怨,没理由无缘无故地袭击父亲,里面可能真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喊话道:“若云,若真是白玉天恶意偷袭我爹,希望你别忘了你出自龙虎山庄。”
萧若云回话道:“大师哥,你放心,要真是白少侠恶意偷袭师傅,我就是死,也要为师门讨回公道。”
张天龙喊话道:“好,师妹,有你这句话,我就姑且相信此事另有隐情,这就回去查个清楚。”
好个张天龙,说完话,立马掉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古槐见张天龙等人跑远了去,将手从渔夫的脖子上松开,赔礼道:“船家,刚才事出偶然,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渔夫回话道:“没事,说清楚了就好,谁没有个落难时。”
萧若云问话道:“大哥,你送我们去胡家庄怎么样?我给你双倍的跑路费。”
渔夫一听,微笑道:“你们既然这么讲理,我就送你们一程。双倍的跑路费就免了,只要你们不随意加害我就行。”
卓一飞一听,大笑道:“船家,我们都是闯荡江湖的好汉来着,最讲究信义二字。你送我们去了胡家庄,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会加害于你。”
渔夫笑答道:“好,那你们上船吧,这就出发,天黑之前,还能赶到河边的小镇,买些吃的。”
张天昊一听,赶忙把白玉天背上船,其他四人跟上渔夫的脚步。
渔夫摆开架势,划起船来,小船游走在河水中,顺流而下,极为轻快。
萧若云见白玉天被张天昊扶着坐了起来,靠在了一边,开口询问道:“白少侠,我师傅真是那个偷袭蒋大哥的黑衣人?”
白玉天略睁双眼,发出微弱的声音:“他背后偷袭了我一掌,用的就是‘百丈青’之毒。”
萧若云疑惑道:“可我从来没见过我师傅用过毒的啊?”
古槐冷笑道:“张家媳妇,这‘百丈青’是武林中最见不得光的毒,要不是有十成把握,你师傅怎敢轻易使用。况且他不是在害人时,他也不会使用,你怎么可能知道。”
张天昊见妻子难以相信,宽解道:“若云,韶关清风寨寨主徐桂寿,裕盛镖局的钱郝仁,鹭岛的曹公鹭,那可是一等一的武林前辈,声望跟武功都是无可挑剔。丹阳子那伙人,要是明着来,绝对讨不到半分便宜。若不是被人偷袭,遭人暗算,哪至于无声无息被人灭了门。”
古槐叹息道:“是啊!像他们三位,单就武功造诣,要不是最亲近的朋友,想偷袭都难以得手。”
萧若云听过,泪水泼了出来,她真没想到,她一直话为榜样之人,竟是位阴险小人,还是个伪君子。
船夫听过几人的对话,感慨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是信得过的人,最有可能是要你命的人。这世道,有的就是人心不古,到那里说理去。”
白玉天将萧若云看了一眼,安慰道:“萧夫人,张一帆这种伪君子,不值得你再为他流眼泪。他已被我刺瞎了双目,再想害人也没了机会。”
众人听过白玉天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安静了下来。
一起看着那宽阔的江面,吹着那清凉的河风,让阳光洒满一身,极为舒爽,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心中的愁苦。
船家见六人个个有伤在身,像极了霜打的茄子,便将歌喉一个打开,唱起那首歌儿来:
凡水皆东流,此水独西走。
数折入鄱湖,汇泽出湖口。
...
因势而利导,不至虞掣肘。
...
河水蓝如玉,船儿荡悠悠,情儿鸣啾啾!
六人听着船夫的小曲,心儿渐渐和暖,痛痛快快地感受着天地灵气,疗养着伤口。
船儿一路西行,直扑河畔一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