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懿儿已经睡下了,不到明日是醒不过来的,他那边怎么说?”</p>
月震山无奈的摇了摇头,“懿儿她……嗨,好好照看她吧,接下来的事只怕更出乎她的意料,明日俊杰便回来了。”</p>
“俊杰?那明轩呢?”王氏疑惑,按道理月俊杰和月明轩两人都在京城,一样的路程不应该一起回来吗?</p>
月震山冷笑,“哼,明轩?这么轻易的就让他赶回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了?”</p>
“那就好,老爷,咱们懿儿好歹也是鸢尾山庄月氏一族的血脉,若是男儿身,以咱们懿儿的能力,胜任这庄主之位还不是绰绰有余,只可惜……明轩那混账是指望不上了,这回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俊杰和懿儿的婚事定下来,可别到时候得不偿失啊。”</p>
王氏说着,血色菲薄的脸上扯出了几丝灿白的笑意,就如同夜色下一道诡异阴冷的光一般,骇人的很。</p>
翌日,鸢尾山庄四处飘扬着的都是雪白的纱布,昏沉的天空下偌大的鸢尾山庄阴沉沉的,处处弥漫着的都是让人不安和恐惧的气息。</p>
恐惧的气息。</p>
正堂里,月震天躺在红木棺材里,一动不动,堂里堂外处处都是披着白纱守孝的,还有几个江湖中来的比较早的人,个个都是一脸哀伤悲痛的模样,却独独不见半颗泪珠落下来。</p>
月震山和月震海站在一边,依旧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两看相厌,其实心里早已经站到了一条船上。</p>
一晃又是一天过去,鸢尾山庄处处一片白色,就如同冬天来了一般,处处都是冰天雪地,隐藏在越来越沉的夜色里。</p>
哺时,月俊杰终于赶回来了鸢尾山庄。</p>
原本身上的伤就还未好多少,又一路长途跋涉、快马加鞭的回来,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幸好还撑得住。</p>
赶回山庄,来不及歇息便强撑着身子去了正堂,叩祭已经驾鹤西去的月震天。</p>
本就苍白憔悴的脸上,无需伪装,便已经悲痛欲绝的最好证明,修长的身形却不复往日那般温文如玉,清瘦许多不说,诡异阴冷的神色总让人觉得陌生,难以亲近。</p>
简单的叩拜过后,月俊杰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p>
如今月震天死了,月明轩又还在赶回京城的路上,鸢尾山庄便是群龙无首,无形中月震海和月震山的威势已经被接受承认了。</p>
除了一些月震天的心腹和手下,对月震海和月震山两人心存芥蒂之外,其他人倒是明哲保身,静观其变。</p>
却没有人注意到,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阴谋正在一步步浮出水面。</p>
又一天过去,鸢尾山庄却依旧不见月明轩的身影,私下不免有人对此诟病猜疑。</p>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法,不知不觉,穆喜脉的身份在鸢尾山庄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堂堂的郡主怎么会流落江湖?</p>
难道月明轩一开始便是知道了穆喜脉的身份,因而才对她那般的纵容?</p>
众所周知,自从穆喜脉死后,月明轩便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为了鸢尾山庄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不再,反倒是越来越不关心庄里的事务,这样的结果,无疑都是穆喜脉这个红颜祸水所致。</p>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所踪的月明轩迟迟未归,其中原由八九不离十……</p>
刚刚入夜,便下起了大雨,一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半点停歇的意思,凄冷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就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刀子一般,割在身上生疼。</p>
大雨至,寒风起,总让人觉得隐隐的不安。</p>
夜色下,几个人影淋着大雨,押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刚一进到正堂便齐齐的跪在了月震天的棺前,灵堂里本就阴森森的,这样的情景不仅没有将那阴森打破半分,反倒更加耐人寻味的诡异起来。</p>
跪在一旁的月如初冷着脸,自始至终眼睛都不曾动过一下,幽冷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他的身后跪着的正是月震天身边的亲信。</p>
很明显,这些人与月震山、月震海手下的人之间隔阂颇深,眼神中颇有敌意也就罢了,中间硬生生的隔了一人的距离,楚河汉界再分明不过。</p>
刚进来不久的月震海见状,淡淡的瞥了一眼棺木里一动不动的月震天,又瞥了瞥月如初,最终视线落在跪着的几个人身上之时,眸色突然便阴冷狠历了起来,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p>
“二老爷,属下有辱使命,未能将少庄主如期带回鸢尾山庄,是属下无能。”</p>
那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人说着,已经齐齐的将头都贴到了地上,一副岿然受死的模样,落汤鸡似的,往日威风凛凛的佩剑侠客一下子便渺小了起来。</p>
月如初剑眉紧蹙,神色中震惊一闪而过,很快便波澜无惊了,只是却掩饰不了眸子里的失望和震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