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在脖颈上摩擦,每一次挣扎,换来的都是钻心的疼痛。【】他瞪着我,灰白色的眼球往外凸起,几乎都要掉下来,黑色瞳孔以一种可怕的姿态收缩,只剩下中间黑色的墨点。</p>
“呴呴呴”</p>
不行了,在这么掐下去,就算不是窒息,我的脖子也要断了。</p>
在空气中挥舞着双手,匕首一记刺在他的肩胛骨上,左手扣住他的头,扯住那乱糟糟的头发,一把甩了出去,连带着还送了他一脚。</p>
“咳咳咳咳咳”脖子上明显已经血肉模糊了,剧烈的咳嗽引起了一阵恶心,干呕了好几下,差点把肠子都呕出来。脸涨得通红,脑子也有点充血。</p>
他吃痛地缩在角落,喉口还是不停地发出那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即便这个人形态怪异,我依然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p>
“呴”</p>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他就又不要命地扑了上来,跟个野兽一样张着嘴,举着“爪子”,如同被逼入困境、拼死反抗的猛兽。</p>
下意识地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举起了匕首,他迎面而上,不偏不倚刚好撞上,温热黏腻的液体顿时喷了我一身,整个世界都好像变成了血红色。</p>
他猛地推开我,近乎绝望地嚎叫,鲜血洒了一地。</p>
“嗷呜呜”阿佑突然从背后跳了出来,扑他肩上,咬着他的脖子,发出愤怒的吼声。</p>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那个人也瘫软下来,歪着头靠在墙根一动不动,我惊于这一瞬间的变化,跌坐在他对面。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一滩血像鬼魅一样蔓延、蠕动,反射出刺目的猩红色。</p>
我杀人了</p>
阿佑蹲在我脚边,优雅地舔舐着爪子,如同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事后清洁着自己的利刃。</p>
拍了几下脑袋,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边就摸到了一本绿皮笔记本,鬼使神差地就翻来开来。</p>
上面的记录从去年12月中旬开始,在上个月月初的时候戛然而止,跨度大概是半年,半年,自己越来越潦草,到了后面,一大半的纸张都是被撕毁或者划破的。</p>
显然,笔记是这个刚刚死去的人写的。</p>
12月,大概是我从德国回来后,第一次遇见娘娘腔的时候,说明在那个时候,他还是有意识的,会写字,还是个正常人。</p>
短短半年,就会把一个正常人变成这种无意识的怪物吗</p>
“12月29日,今天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二个礼拜,他们每天都会给我送来奇怪的药,强迫我喝下,我感觉我的视力正在退化,身体里面似乎藏了一个猛兽,即将破体而出”</p>
“2月,我已经记不清今天是几号了,等会他们来的时候,我要问问。”</p>
“4月8日,我现在已经几乎看不清东西了,所有的都是模糊的,光线是模糊的、桌子是模糊的,连一开始吓到我的那几架白骨也成了白色的一团。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的原因,我变得很狂躁。”</p>
我只是粗略地翻了一下,这个人显然是一个实验体,被关在这里,做着某种药物试验,可是目的是什么,李岳鸿既然一心求死,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谓的研究</p>
在笔记本封套的夹层里,我抽出了一张纸,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