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蒙来到甘州大学，赶紧收拾下两间教室，是冯老给自己作为办公的地方，米蒙是准备和市政府彻底划分清楚了。靠市政府是很难有结果的，如果相信这些地方政府，也就不会有自己这些特训生了，何况甘州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就算联盟愿意投入，他们办事效率也不会高，就不用说联盟没有这个钱。可联盟的计划是10年之内一定要有成果，这是关键，米蒙不能和地方政府耗。没有市政府支持，米蒙这条路孤注一掷，注定艰难。
收拾完教室，得把资金落实，注册公司，开始招生培训，吸引资金投入，开工建设。眼下还要招两个行政和财务，谁愿意帮自己呢，工资在哪都不知道。米蒙坐在空空的办公室内，直到有人打电话给他，是乐天叫他吃晚饭。
在一家装修精致的本地餐馆，乐天接待米蒙，虽然以土特产为名，但是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关键是人头攒动。陈旧的甘州，竟然有如此地方，米蒙受到冲击。
“这里基本汇集了甘州最好的山珍和特产，当然这里基本也汇集了甘州最富有的人士！”乐天说道。
“哪里都有富人！这很正常。”
“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想说的是甘州有甘州的社会生态。这饭店里大多数人并不是本地人，他们只是过来品尝甘州最好的东西，并不在乎外面甘州的贫困破败，不只是他们，联盟也一样，联盟只在乎一年能给联盟提供多少高素质的人才，尽管不是都能用上！”
“能理解！”
“去过斜口湖了！”
“嗯！”
“这就是甘州的生态，没有多好，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
“应该是联盟的生态！”
“算是吧！想吃什么，点什么！是接风宴，也可能是送行餐。”
“我是来建设磁悬浮道路的，没有完成不会走！”
“作为甘州人，我很感激你能过来帮我们甘州。但是作为学长，我建议你趁还没开始，赶紧收手，不想我们甘州耽误你的发展前景。”
“没有完成，我不会走！联盟原来的政策确实有问题，耽误了学长，但是现在不是机会来了！我不相信6年的学习，学长能彻底放下！”
“其实人生现实和理想总会有差距，我已经不纠结了，文明是什么，不就是人的欲望吗，一个人的欲望，一群人的欲望。现在很好，能多让一个孩子有机会走出这里，就是我的意义。人总想上天入地，挽大厦于将倾，觉得自己是英雄，可连好好生活都不会，挺可怜的，我算看穿了。”
“能回归生活自然是好，只是学长真得能放下！”
“那你想过甘州需要吗？完全与联盟融合，唯一的可能就是甘州会被一点点蚕食掉，或者变得更加贫穷，留下的就是被淘汰的人，而京平或者锦都却越来越富有强大。再过100年，可能这片土地上便没有了甘州人！”
“可文明不是均等的天堂，而是平等的机会。”
“就是平等的机会，加速了人群的分离。我们想要的太多了，到头来反倒丧失了所有。现在我们主动切割联系，反倒让我们得到保存。现在挺好的。”
“但是学长，你要明白，甘州人能有现在的生活，恰恰是联盟文明的滋养。没有标餐，没有医疗教育，哪有现在的生活。而且人民真得愿意与外界切割嘛？这种不惜一切供教育的做法是为了什么？再者，与外界切割，不全是人民的想法吧！”
“那能怎么办呢？有保存甘州更好的办法？”
“建立自己的产业，参与联盟经济的竞争。文明以对抗不文明体现，我们不能断了自己的未来。退而求其次，不会是甘州的未来。我相信甘州有竞争力。”
“我曾经也这么想，但是过来之后，进入政府，发现自己只是增加了甘州的负担，占了另一个人的职位，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什么，知道4个月没发工资，人还不走是为什么嘛？就是因为外面没有机会，而我也一直在浪费自己的青春。”
“文明的进化就是不断试错，谁能确定这次就不行！求发展的意志不能断，如果错过这次，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你觉得以你一个人的意志，你能改变嘛？”
“意志决定行动，不决定结果。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是整个甘州人民的意志，只是他们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力量，不相信自己的力量。而我顶多只是个引火者。”
“不说这些了，说点实际的。联盟给了多少钱？”
“不多。”
“知道联盟为什么培育我们嘛？无非是对下面地方政府控制变弱，行事效率太低，这么大规模建设，传统办法施行不下去，很容易失败，再简单点，联盟拿不出那么多钱进行建设，联盟已经不是从前的联盟了。”
“那就等着联盟颓败下去，这也正是培育我们的意义。”
“如果你要改变，不是来甘州，你要去锦都，那里才有你的机会！在这里，你只是一个满腔学生义气的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要强不是执拗。算了，不说了，先点菜吃饭。”
全息立体图像展现在眼前，只要点击就能选择，四周的环境也在变化，就在一个山腰的凉亭，放眼是青山和土原，春光正好，米蒙恍惚间有回到京平的感觉。想必这也是乐天想留给自己和甘州的一点体面，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落后不如人。
饭桌上，乐天不提磁悬浮的话题，两人貌合神离地吃了一顿大餐。
送到酒店，乐天看着一脸坚毅的学弟，送他上楼。
“小米，听学长一句话，如果你要实现自己理想，走出甘州！哪怕你走出去再回来也行，这里承载不起你的理想！”
“我不会走！”
“我已经说到这了，其他我也帮不上忙！都要生活，马上两个孩子了。”
“我理解，回头我去家里拜访嫂子！”
“好，有时间来！”
米蒙走上楼，乐天看着米蒙坚毅的步伐，心里发酸，为他也是为自己。
米蒙坐在窗前，今晚是周六，外面的面店还没关门，但是店内也多少人，应该马上就关了。见过乐天后，米蒙很失落，但是慢慢又释然了，学长归于生活，但是信念一直在心中，他也一直在思考甘州的未来，他会支持自己的，现在关键是把钱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