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看着我!”
潘隐此时心中委屈就不必说了,好心好意过来救人,如今功劳功劳没有还挨了一鞭子,这到哪说理去?
之前只道大将军脾气暴躁、为人粗鄙,却没听说还有喜怒无常这一项啊?
现在好了,高枝没攀上,蹇硕那边说不定还有自己挂落吃。
“这都什么事儿啊?”
潘隐叫苦不迭,走近两步抬头看清这位大将军眼色,心里却突地一下,如一块大石落地。
“既然对这京中治安有意见,就自去问吾弟!”
说完,看向身后随扈。
“你,把马给他。你、还有你,带他去见你们将军,让你们将军与这厮当面理论!”
随手点选了两人,又让出一匹马给潘隐,两个护卫就这么“挟持”着委委屈屈的潘隐调转马头朝宫外疾驰而去。
他这番暴起打人来的突然,吩咐手下更是果断,等三骑逐渐远去,一路“跟随”何进前来的众人才意识到不大对劲。
侍卫队伍里,一个全身贯甲腰悬宝剑的年轻军官第一个反应过来,朝一个小内监使了个眼色。
待对方拔步朝宫内跑远,他这才向着马前走了过去。
谁知,他这边刚有动作,何进那边就像早有准备般一牵马缰,胯下骏马分毫不差踏出两步,马鼻险些将他撞个趔趄,这才被探手拉住。
“你想干什么?”
马上的大将军声音森冷,居高临下的眼中满是冷漠。
军官被他这样一盯,心头就是一震。
那如狼般的双眼中透出的,分明就是百战沙场之人才有的杀气!
可是这杀气,为何会出现在这草包大将军眼中?!
对方只一眼,便盯的他后背冷汗淋漓,下意识抽出腰间宝剑,失声大喝。
“动手!”
这两个字喊出,似乎整个人的胆气都壮了一些,抽出宝剑的手也不那么抖了。
“只要手刃此獠,未必不可取而代之!”
想到临行前蹇硕大人赐剑时的连番许诺,他手中的劲道便再重三分。
这一剑斩出,似能斩断金铁,一生之中都未如此酣畅淋漓!
然而,这如有神助般的体验也就到此为止了。
宝剑斩至半途,蒲扇般的黑影便迎头罩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腕上就是一紧,如同被打铁钢钳刁住一般,丝毫无法动弹。
“嗨——!!”
大手的主人一声暴喝,他便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就那么被提至半空,任凭怎么挣扎也半点挣脱不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没人动手?!
他们眼神里为什么都是慌张?
不,一定还有人能救我!
他的目光穿过战马脖颈,落在对面一个执槊而立、抖成一团的小黄门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神起了作用,那小黄门真似受了鼓励一般,挺起手中长槊,朝着马上那杀气源头就猛戳了过去!
就是这样,大家一起上啊……啊?
还没来得及喊出最后的一句,便只觉胸口一热、鲜血喷涌,眼前一切都被染成血红。
一个呼吸间,便半点气息也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