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褐色的紫砂花盆，长圆形，盆里的泥土上铺着绿油油的苔藓。三棵只有三十多公分高的小树呈钝角三角形矗立着，枝干弯曲向上，枝叶茂密，卵形的树叶青翠欲滴。树下，一只小狗黑着脸昂头看着树上，似乎在找寻枝叶间鸣叫的小鸟。苔藓生长得很好，树形优美，整个盆景看起来悠闲自然，颇有一番田园意趣。“这是黑脸？”李叶惊讶地看到那只小狗，就是之前在山里捡到的那块跟黑脸神似的石头。“是啊，像不像？”周若颖笑问。“比之前更像，你处理过了？”“没有，就是刷洗干净了，颜色更鲜明。”“黑脸在看树上的什么？”李叶凑近了饶有兴致地观察。“不知道啊，也许是小鸟，也许是掏鸟蛋的你。”周若颖笑道。“哈哈，这就是我农场的日常啊。”“你的日常就是掏鸟蛋吗？”“我的日常是带这群熊孩子消耗精力。”“这个盆景的名字就叫黑脸和他的主人。”“还有名字啊。”“当然了，这是艺术作品，必须有名字。”“我这个主人都没露脸。”“下次找到像你一样的石头，就给你露脸。”李叶很喜欢这个盆景，看了看这树，也觉得树干枝叶都挺好看。周若颖介绍说树名叫鹅耳枥。“我们这里没见过这种树。”“这树一般生长在北方，我从网上买的，专门做盆景用，造型比较好。”“这盆送我了好不好？”“本来就是送你的，不过暂时不给你，鹅耳枥的造型还要做一些修剪，先让它长一点。”周若颖笑道。“好吧，哎，桂花树能不能做盆景？”李叶忽然想到自己的桂花林，如果做一个小盆栽放房间里，不就能更近距离地闻香。“可以啊，桂树耐修剪，用种子一两年的时间可以长成，扦插快一些，不过桂花树的植株要大一些，不然不开花。”想到桂花，就想到江祺好，正好来了霍州，跟周若颖分开后，李叶便给他打了电话。打了两个电话江祺好才接，手机里的声音很低沉：“喂，老弟。”“江哥，最近在忙什么？”“还是我的那些树么，老弟你怎么样？”“还好，江哥，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对劲啊。”李叶奇怪地问。“唉，一言难尽。”李叶直接开车去了江祺好的祺好花林。江祺好一个人坐在花圃旁边的长条凳上，神情沮丧，面目憔悴。“到底怎么了？看你一脸的颓废。”李叶自己倒了杯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还记得年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江祺好无力地开口。“哪件？”李叶懵了。“就是我找了个公司参与培育新品桂花。”“哦，记得，那次我们去买鱼苗你说的，是有这事，你不是说还在培育研发，现在应该出实验室了吧？”李叶回忆起来。“是的，种苗培育出来了。”江祺好点头。“那不是挺好的么？出什么变故了？”李叶猜测道。“说是用的什么高效快繁技术，种苗是培育出来了，但有缺陷，不能自主合成类胡萝卜素，所以金桂成了白桂。”“而且因为对阳光敏感，开花后很容易被晒死。”江祺好沮丧地道。“我去！这叫什么新品种，明明是残次品嘛！”李叶气道。“是啊，白色可以作为噱头，但不能晒太阳这怎么能行。”“他们搞出来这个东西就不管了？就这样卖给你了？”“没有，说是还要继续培育，用优良植株杂交。”“哦，等于说是还没研究好，那等他们继续研究，研究好了再拿回来繁殖销售行不行？”“行倒是行，但根本没有时间表，而且还要继续往里投钱，我投的150万等于连个声音都没听到。”“不参加这个项目了，钱能不能要回来？”“之前签的有协议，要不回来。”“那这不好办了。”李叶皱眉。“是啊，如果对方是个骗子公司，我报警他诈骗，就算挽不回损失，也能出口气。”“但是对方是正经的生物工程公司，也没骗钱，就是研发失败，是很正常的，骂人都找不到对象。”江祺好叹了口气道。李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江祺好虽然挣了些钱，150万对他也不是小数字，一下没了这几年都白干了。江祺好的爱人回来了，看到李叶热情地招呼。谈到这事，他爱人眼泪都下来了，说准备买房的钱都搭进去了，连花店日常运营都成问题。李叶听了心里很不好受，有心借给他一些钱周转，江祺好却拒绝了。“你这相当于投资失败，是很正常的，打起精神，说不定很快研发成了，就可以赚钱了呢。”李叶安慰道。“但愿如此。”江祺好勉强笑道，拿起一个花盆盯着看。花盆里一棵十几公分高的小树，桂树的叶子，外表挺正常的。“这就是那个金桂的变种？”李叶问。“是的，外面还有几棵死的。”李叶出去看了看，墙角有三个盆，盆里的小树苗都已枯死，褐色的残枝很凄凉。如果用灵液，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它？灵液可以催生增速，改良水果蔬菜的口味，可以极大地增强植物的生命力。但这新品是基因缺陷，灵液应该对它没用吧？要不要试试？“江哥，这桂树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一棵？”李叶问道。“有，你要这干嘛？”江祺好抬头。“我看看能不能给我农科院的同学看看，看问题出在哪儿。”李叶道。“看出问题也没好办法，还是要往里砸钱研究。”“我上次拿回了十几株，你随便拿。”江祺好指了指墙边的罩子。“行，我拿两棵。”李叶掀开布罩子拿了两盆。虽然江祺好拒绝，李叶还是给他转了10万块钱，说明了是借，转回来了再还就行。回到农场已是晚上。睡觉前，李叶进了空间，那两株桂树已经被他放了进去。他把一株桂树放到了深绿豆荚的第二层里，没用灵液，只浇了普通的水。按第二层的时间流速，明天早晨桂树就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