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以凉冷哼一声，凭柳天兆的属性，肯定在安亦面前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p>
“卫郡王，你好像、、、好像淋湿了。”看着卫渊，柳天兆踌躇半晌后开口道。</p>
他从俩人进来开始就看到了，明明一起撑着伞，即便淋湿也不过一侧肩膀罢了。但是卫渊这、、、看起来全身都湿了。</p>
“无碍。”眉目清冷，卫渊淡淡回了一句。</p>
柳天兆点点头，对眼前这俩人充满了好奇。</p>
“柳捕快这几日可在安亦身上发现了疑点”坐下，卫渊看着柳天兆，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审问。</p>
柳天兆轻咳一声，然后摇头，“他一切正常，又是个瞎子，在他身上和脸上都看不到疑点。”</p>
“柳捕快晚上也在这里么”看了一眼阎以凉，她那时监视安亦，也是十二个时辰不离开。</p>
“没错，在。”自然在，不过，他不会守着安亦睡觉就是了。</p>
“像现在这样任他独居一处的次数是多少”继续审问，卫渊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p>
柳天兆一诧，看向阎以凉，“这是什么意思我必须得十二个时辰不离他身边是不是哪怕去撒尿也得跟着”</p>
“你现在不是没去撒尿么既然闲着，为何不盯着他你会知道他趁着你不在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么”看着柳天兆，阎以凉同样字字不留情。</p>
柳天兆哽住，“好好好，我这就去看着他。哪怕去撒尿，我也跟着。”站起身，柳天兆无言以对。</p>
监视一个人，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整日盯着，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p>
“算了，我今天来便是要问他某些事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若不承认，就把他扔进大牢。”语气坚定，阎以凉看了一眼卫渊，随后转身走出前厅。</p>
卫渊也起身，看也未看柳天兆，随着阎以凉一同离开。</p>
柳天兆几分愣怔，看着那离开的两个人，他慢慢摇头，他觉得安亦是不会说实话的。</p>
这么多天，他也没有说实话的意思，反而依旧佯装无辜，看的他也心烦不已。</p>
小雨淅沥，卫渊撑着伞，挡住和自己同行的阎以凉。</p>
“根据柳捕快的神情来看，安亦仍旧不会说实话。”柳天兆的表情就是这样的，他也因此而放弃日夜看着他了。</p>
“因为两年前柳天兆监视安亦便没从他嘴里问出过任何东西。”两年前问不出，现在也问不出。</p>
“你问出来了不是也一样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被他骗了。”卫渊看了她一眼，她这莫名的自信很好笑。</p>
“确实什么也没问出来，但是，得到了其他。”这个其他，就是安亦对她还是不同的，起码不同于柳天兆。</p>
几不可微的摇头，卫渊认为，安亦是个习惯于骗人的人，他不会说实话的。</p>
安亦居住的小院儿被打扫过，看起来很干净，青石砖的缝隙间，有雨水在流淌，恍若一条条小河。</p>
窗子打开，安亦就坐在窗边，走进小院儿一眼就看得到他。</p>
看着他，阎以凉不禁深吸口气，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p>
似乎听到了除了雨声之外的声音，安亦转过头来，双眸颜色浅淡，他面白如玉，少年安逸，亦如他的名字，安亦。</p>
“阎捕头”因为有雨声，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真实。</p>
“嗯。”回应，随后与卫渊举步走进房门。</p>
走进房间，阎以凉直接走向安亦，看着他那几近通透似得脸庞，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安亦，我今天冒雨前来，就只为一个答案。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实话，或者是继续撒谎，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若说了实话，我保你安然无恙。”</p>
站在门边，卫渊收起伞，一边摇头，她还真是不会迂回。</p>
脸上浮起笑意，仍旧是很纯澈的笑，没有一丝的杂质。</p>
眉宇间的忧愁，随着他的笑，似乎也淡了许多。</p>
“今天的雨下的真好，听着它们的声音，我的心也静了。阎捕头，你陪我听雨吧。”转头向窗外，尽管看不见，可是能听见。</p>
卫渊扬眉，甚至发出一声冷嗤，“安亦，你觉得现在阎捕头还有心情听雨么”听雨倒是会些风雅之事。</p>
“阎捕头，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在听雨之后。”脸朝着窗外，安亦说着。</p>
阎以凉微微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卫渊，“你走吧，或者等着。”看来安亦还是没做好准备，她可以等着。</p>
卫渊眯起眸子，不赞同。</p>
最后看了他一眼，阎以凉转头不再看他，安亦仍旧在听着雨，好似这房间里没有了他人。</p>
半晌后，卫渊转身离开，撑着伞，他背影清冷，快步的走出小院儿。</p>
顺着窗子能看得到卫渊离开的身影，阎以凉举步走到软榻的另一侧坐下，也看着窗外。</p>
小雨淅沥，一直不停，雨水的味道迎面扑来，带着一丝腥气。</p>
阎以凉是看，安亦是听，一场雨，可以有两种观赏方式。</p>
“现在的雨，应当是细小又绵密，湿润清凉，若是站在雨中，应当很舒服。”安亦开口，语气缓缓，似乎在想象小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p>
不禁想起卫渊站在雨中的模样，阎以凉不觉得舒服，看卫渊就知道了，落汤鸡一样，舒服个鬼。</p>
“阎捕头，现在的雨好看么”靠坐在另一侧，安亦轻声问道。</p>
“不好看，黏腻潮湿，我最讨厌下雨。”似乎每次下雨都有坏事来，她不喜欢。</p>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的就说喜欢，不喜欢的就说不喜欢，从来不会难为自己说假话。我喜欢雨，听着雨声，才会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很奇妙的，并不是一无是处。”什么都看不见，在他心中，这世界就是黑色的，也很无聊。</p>
收回视线，阎以凉看着他，一时间，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生无可恋。</p>
“安亦，你回来到底要做什么”其实心底里，阎以凉还是觉得，安亦不是大奸大恶之人。</p>
“阎捕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跟你说实话。现在，我想好了，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转过脸来，安亦似在看着阎以凉，可是他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他看不到。</p>
“说吧。”没什么表情，阎以凉看着他，却愿意相信他从现在开始所说的话。</p>
“我回来，的确是来找那笔钱的。”说实话，安亦很平静。如同他所说，他的确想好了。</p>
“找到了么”他不离开这府邸，也没有眼睛去看，如何找</p>
“马上要找到了，在通安堂。”伸手，安亦没有目的的朝着阎以凉伸过去手去。</p>
欲起身马上去告知柳天兆回刑部通知，看见了安亦的手，阎以凉又坐了回去。</p>
伸手，将手臂放到他的手心下。</p>
抓住，安亦微笑，小雨淅沥，少年的笑亦如清透的雨水。</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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