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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负心薄义、心知肚明(2 / 2)

“阎捕头,禾初不会拖后腿的。”禾初站在那儿,看着阎以凉几分害怕,但还是勇敢为自己辩驳。</p>

“哼,最好不会拖后腿,否则我直接把你踹回来。”冷哼一声,阎以凉牵着马走出大门。</p>

上马,快速的离开柳城,阎以凉一直在前,但是卫渊也始终跟得上。</p>

“走这边。”出了城门几百米,卫渊扬声,然后调转马头进了树林。</p>

阎以凉立即跟上,三匹马很快的消失在林子中。</p>

林中树木茂盛,但是,这其中的确有一条被经常踩踏过的痕迹。阎以凉没来过这儿,自是不了解。</p>

“这小路是邮驿传递信函所走的路,虽然需要翻山越岭,但却比走官道要快很多。”官道是绕山而建,小路直接穿山而行。</p>

几不可微的点头,阎以凉了然这路究竟是怎么来的了。</p>

初初进入林子不好走,但是走了一段路后,便宽敞了许多,马儿飞奔起来,不比在官道上奔行速度慢。</p>

开始卫渊在最前方,不过片刻后阎以凉便越了过去,打马飞奔,速度极快。</p>

被阎以凉视作累赘的禾初一直紧跟在后,别看他一副唯诺怯弱的模样,可是马术精湛。</p>

他说自己不会拖后腿,看来果真有这个本事。</p>

山是缓坡,马儿登上山也很轻松,上了山头,直接冲下去,阎以凉骑马的冲劲儿一般人比不得。</p>

卫渊跟在后,注视着一直冲在前的人,记忆里的某些画面也在渐渐重叠。</p>

“你是如何做了关捕头的徒弟?”这一点他一直想不通,关滔在皇都,那时他们在柳城,她是如何认识的关滔。</p>

虽他心底里认为当初她故意撇下他这个累赘,不过凭她一己之力,能拜关滔为师,还是很难的。</p>

闻言,阎以凉并不做声,她不想回答,更不想承认。</p>

她不回答,卫渊也不再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变化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不似他所想的这般生疏,毕竟当初一同逃命。</p>

太阳偏西,正好路过一小溪,卫渊和禾初停下,在前的阎以凉听到动静,也勒马。</p>

回头,只见卫渊下了马,而禾初,则快速的将马背上的包裹卸了下来。</p>

拧眉,她很不耐烦,“这是做什么?趁着天色还亮赶紧赶路。”</p>

“午膳错过,晚膳还要错过么?即便咱们一刻不停,到了闰城也是半夜。现在停下用些饭菜,也不会耽误多久。”卫渊双手负后,站在林中,恍若妖精。</p>

皱着眉,阎以凉停顿了片刻,随后跳下马。</p>

禾初动作麻利的支起火堆生火,然后从包裹中拿出小铜锅来,还有包装严密的粳米。</p>

看着他,阎以凉也是不得不佩服,准备太齐全了,只是赶路两天,这些东西就都带上了,看起来,这也不是卫渊第一次在外奔波。</p>

放开马儿让它去吃草,阎以凉环顾四周环境,随后寻了个地方坐下休息。</p>

细想案子,太多疑点都走向死胡同,所以还是得到了闰城再说。</p>

“那晚周王所说你都听到了,梁家自被大火付之一炬后,老府尹被调走,卷宗被毁,这背后,一直有人在操控。”溪水潺潺,卫渊的声音传过来,几分悠远。</p>

阎以凉眉头微动,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思绪却也飘远了。</p>

“当年我以为是你家联合外人杀我父亲,但是,不想你家也被灭门,背后之人,直至今日我也没有查到。”卫渊的声线很轻,稍显细长的眼眸也被凉薄所覆盖。</p>

转眼看向他,阎以凉虽不确定他说的是否百分百是真,但是,她倒是有些相信了。</p>

灭梁家的不是卫渊家,而是另有其人。</p>

“我了解你的顾虑,背后黑手以为杀了梁家所有的人,但是你还在。若是暴露,很可能也引来杀身之祸。你不必承认,我也不会再追问你了。”看过来,四目相对,卫渊似乎也想清楚了她的顾虑。</p>

慢慢眨眼,阎以凉还是什么都没说。</p>

禾初的动作很快,将小铜锅架在篝火上,不过片刻便飘出米香味儿。</p>

出门在外,还如此讲究精细,禾初果然是专业的,也怪不得卫渊要带着他。</p>

虽然只是清粥,但是味道不错,米是上等米,吃进嘴里也不一样。</p>

阎以凉毫不客气,尽管当初停下来做饭时她还不满意斥责。</p>

填饱了肚子,禾初快速收拾,重新整顿好,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p>

骑马上路,不再耽搁。</p>

翻山越岭,走山路,的确省了很多的时间。若是走官道,此时怕是离闰城还有百里路呢。</p>

三匹马在山间穿行,星辰明亮,给清楚的指示方向。</p>

半夜时分,终于走出了山里,远远地,闰城城楼上的火把进入视线,到了。</p>

“此时城门关闭,你带令牌了么?”亮他的身份怕是不行,毕竟卫郡王只身半夜进城无法让人信服,说不定他还会被认为是骗子。</p>

“令牌?我的腰带就是令牌。”阎以凉掷地有声,这大燕各处,还真没有哪个城池是她不能进去的。</p>

卫渊看了一眼她腰间,尽管黑暗,可是也看的清楚。</p>

皇上对刑部尤其偏爱,现今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阎以凉来说,办事从不拖沓,尽职尽责。</p>

快马直奔闰城城门,果真城门关闭,城楼之上有官兵巡逻,并且清楚的听到马蹄声。</p>

火把更亮了,且有人在朝这边看。</p>

“刑部六门清吏司阎以凉,进城办案,开门。”抵达城门口,阎以凉扬声亮身份,冷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盘旋。</p>

城楼之上的火把更亮了,有人在那儿探脑袋瞧,光线不明,但是只要有些光,阎以凉腰间的腰带就会反光,在那城楼之上还是看的清楚。</p>

确认了身份,城楼之上给城内的人信号,不过片刻,沉重的开门声响起。</p>

“你的腰带果真好用,看来,我也得向佟尚书讨一条了。”卫渊几不可微的摇头,走出固中,他的身份还不如一条腰带好用。</p>

“刑部皆草莽,你一王爷打算耗到什么时候?”阎以凉很是不解。若论权利,他卫郡王的身份自然能得到更多的便利。</p>

“在刑部,我能更方便的查看历年大案要案的卷宗。”果然,他不是无缘无故跑到刑部去的。</p>

“我以为你进入刑部是为了和祁国五皇子斗法。”看来他还有别的目的。</p>

提起这个,卫渊的眼神也在瞬间冷了下来,“尽管这次没抓住他,但是,我送了他一份大礼。”语气很轻,但是听起来却很是瘆人。</p>

阎以凉扬眉,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当年的小屁孩儿的确长大了,而且还变得很阴险。诚如她对卫渊的第一印象,阴险。</p>

城门打开,阎以凉驾马进城,官兵小头领从城楼上下来,小跑而来。</p>

“阎捕头,您来闰城查什么案子?需要小的们做什么?”皇都刑部来的,对于小城里的官兵来说,那非同一般。</p>

“此次调查的人家姓苏,他们家的女儿叫苏蔻,大概是个书香门第,你可知道?”骑于马上,阎以凉冷声询问。</p>

“苏蔻?”小头领快速思索,在脑子里找人。</p>

“头儿,那不就是城东的苏先生家么?”一个小兵靠过来小声提醒。</p>

“对对,就是苏先生家。不过,阎捕头您要调查什么?府尹大人已经亲自确认过了,苏先生家的大火是意外。”小头领一副百般不解的模样。</p>

“你说什么?大火?”阎以凉挑眉,看了一眼卫渊,他也很意外。</p>

“是啊,您不知道么?小的以为您是来调查这个的。一年前苏先生家大火,苏先生夫妻和两个丫鬟都被烧死了。”小头领睁大眼睛,一副要阎以凉相信自己没说谎的模样。</p>

“他们家女儿呢?”如此可疑。</p>

“他们家女儿跟着未婚夫离开了呀。”小头领不知道,可是另外一个小兵知道。</p>

“未婚夫?”卫渊扬眉,这事情有意思了。</p>

“没错,苏小姐的未婚夫明年要科考,据说去了皇都。”那小兵信誓旦旦道。</p>

“她未婚夫叫什么名字?”下马,阎以凉忽然觉得某些事情好像浮出水面了。</p>

“詹子文啊,那可是我们闰城的大才子。”小兵扬声,与有荣焉之相。</p>

“原来是他。”卫渊摇头,薄唇弯起,他在笑。</p>

兜兜转转,原来一直就在眼皮底下。</p>

“詹子文家在何处?”手握紧,阎以凉现在十分想揍人。</p>

“他没家人,听说是苏先生已经过世的旧友的儿子。因为詹子文和苏小姐定的娃娃亲,苏先生便将年幼的詹子文接了过来。”闰城不大,苏先生又是较有名望的人,他们家的事儿,大都也都知道个大概。</p>

“狼心狗肺。”眸子如刀,阎以凉已经不知该怎么骂人了。</p>

“詹子文带着苏蔻离开闰城,只有他们二人么?”卫渊下马,看了一眼满脸狂暴的阎以凉,继续道。</p>

“应该是吧,苏家本来也没多少人,都死了,就剩他们俩了。”小兵也不是很确定。</p>

“不对,还有个丫鬟。好像是苏小姐的贴身丫鬟,一同长大的。”另一个小兵凑过来,说道。</p>

“这么说,就是三个人离开的闰城。”卫渊看向阎以凉,用眼神安抚她别急,这其中还有疑团呢。</p>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阎以凉双手负后,可是看起来仍旧很暴躁慑人。</p>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一个丫鬟,他们确实不知道。</p>

“这样吧,苏家在哪里?带我们过去。”他们不知道,或许苏家的邻居会知道。</p>

“好,这边请。”小头领立即领路。</p>

禾初牵着三匹马跟在最后,阎以凉与卫渊随着那小头领快步离开。半夜的闰城十分寂静,马儿走过,踢踏声便显得格外响亮。</p>

“这个王八蛋,为了名利,抛弃苏蔻不说,还逼她上了吊。回去之后,要他好看。”手握紧,她指节嘁哧咔擦作响,单单听这声音,便知她有多残暴。</p>

“他和青瑶郡主成亲,射彩头还是你帮的忙。”卫渊在笑,很显然阎以凉逗乐了他。</p>

“哼,我会掰断他的手。”阎以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p>

“你掰断的好像不应该是他的手。”笑意达眼底,他恍若黑夜之中盛开的花朵,耀眼夺目。</p>

“少废话,不然我掰断你的手。”说起这个她就更来气,暗骂自己手贱,现在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p>

卫渊淡淡摇头,瞧阎以凉恶心暴怒的模样,他十分愉悦。</p>

在闰城的街道穿行,不过两刻钟,小头领便将他们带到了苏家所在,只不过,现在那偌大的宅子只剩个框架,黑漆漆的。</p>

“这就是苏家,一年前一场大火之后,这里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小头领很可惜的叹道。</p>

“什么原因起的火?”看见这种被火烧过的宅子,阎以凉就一股不舒服的感觉。</p>

“是意外,最先起火的是苏先生和苏夫人的房间,油灯烧了灯罩,但是他们睡得熟,就没来得及。”小头领如实道。</p>

“你去敲那院的门,我有问题要问他们。”相邻不远处有个宅子大门挂着灯笼,有人居住。</p>

小头领领命离开,这边阎以凉举步走向那只剩框架的大门。</p>

“詹子文与青瑶郡主的婚事,周王半年前就开始向皇上报备。当时皇上觉得詹子文出身贫寒,便一直没有同意。但架不住周王一直坚持,皇上也就答应了。按照这个时间推算,詹子文在带着苏蔻到了柳城之后,才认识的青瑶郡主。”青瑶郡主对詹子文看似情根深种,什么都不计较。</p>

“所以,他眼见更有平步青云的机会,便抛弃了苏蔻。”阎以凉眯起眸子,语气很冷。</p>

“也不对,苏蔻有孕不过四个月。”卫渊提醒,时间对不上。</p>

“这么说的话,他一直在糊弄苏蔻,一边想着怎样踢开她,还上了她的床。”无耻败类。</p>

她字句直白,卫渊不禁扬眉,“你这么说也对。”</p>

“畜生不如。”咒骂。</p>

“不过,那个丫鬟呢?既然一同长大,那么儿时便被卖到了苏家。除非苏蔻给了她卖身契,否则她不会消失不见。”还有一个人,不知所踪。</p>

“对,还少一个人。”阎以凉拧眉,记得那个妇人说,曾听到苏蔻家里有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那个女人声,莫不就是那个丫鬟。</p>

“詹子文是个负心人,可是还得找到那个丫鬟才行。否则詹子文的罪名,也只不过是负心薄义罢了。”丫鬟知道的更多,控诉詹子文,更加有理有据,并且让他无法辩驳。</p>

深吸口气,阎以凉眯起眸子,那丫鬟怎么就偏偏不见了呢。</p>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也被敲开了,一个小厮睡眼迷蒙的出来,一瞧见小头领身上的衣服,立即精神了。</p>

“官爷,您有什么吩咐?”点头哈腰,小厮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p>

“这边来,捕头大人有事问你。”扯着小厮,小头领将他带了过来。</p>

阎以凉走下来,上下审视那小厮一通,“这苏家小姐身边的丫鬟你可认识?”</p>

小厮微愣,然后点头,“认识啊,小宁。”</p>

“小宁?她多大,长什么模样?”阎以凉皱眉,这名字就陌生了。</p>

“小宁和苏小姐一般大,长得嘛,标致,漂亮。常年跟在苏小姐身边,也识文断字。一切都学她小姐的,说话柔柔弱弱,连个蚊子都吓不死。”小厮看来和小宁很熟。</p>

“她们感情很好?”一同长大,苏蔻还教她识文断字,看来如此。</p>

“应该挺好的呀,苏小姐走哪儿她跟哪儿。”小厮点点头,确认道。</p>

“苏家大火之后,她和苏蔻詹子文一同离开的是不是?”既然感情如此好,到了柳城怎么就不见了。</p>

“对,一同走的,走的当天我还送他们来着,一直送到街口。”指了指街头,小厮道。</p>

“他们可说过,还会再回来的话?”卫渊淡淡道。</p>

“没有,听他们话头的意思是不会回来了。詹公子要考功名,那以后就是状元郎官老爷了,还回来干嘛。”如同城门口的小兵,他们都认为凭借詹子文的文采,定然会考中状元。</p>

“詹子文和苏蔻的感情好不好,你知道么?”阎以凉面无表情。</p>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他们俩是娃娃亲,詹公子还不到十岁就被接过来了,一直住在苏家,应该感情不错吧。”小厮也是猜测。</p>

“行了,你回去吧。”差不多也都知道了,可以断定,这詹子文是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p>

亏得长了一副文雅翩翩的样貌,怎奈人心隔肚皮,实则败类。</p>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咱们回去吧。”这一趟没有白走,收获颇丰。</p>

阎以凉看向卫渊,黑夜里,他的眸子恍若星辰,好看的很。</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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