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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8月14日。
工兵小伙子们本来不敢进入他们认为这受诅咒的墓穴,但是昨天麦克阿瑟将军向我们队伍拨付了更多的装备和后勤物资,甚至还派了一名随军牧师前来安慰小伙子们。因此,墓道的壁画临摹、电灯铺设,和墓穴内部大门的研究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而我作为考古学学者,并不需要参加他们的劳动。
因此今天我在因为壁画的内容而困惑时,阿什利教授认为可以联系当地的占领军师部,帮我们在当地的找到一位日本本地的艺术家和史学家,向他请教壁画的内容。
我同意了,经过电话联系,幸运的是这名当地学者精通英文。
在听到我对壁画的描述后,他认为章鱼形状的神祗崇拜可能跟生殖崇拜有关,是日本当地的特色。
日本有一则名为《大垣记》的传说,龙王偷走了日本从大唐迎回的珍宝,一位叫中臣镰足的大臣甘愿脱下官服,到海边引诱了一个采珠女并与其生了一个儿子。待孩子3岁时,他对采珠女实情以告,采珠女为了儿子的前程,潜入深海盗回珍宝,送达后被虾兵蟹将抓住而丧生。因为珍宝的庇佑,她的儿子后来当了大官。
采珠女最后将珍宝送出水面的场景后来成为了一个受欢迎的题材,许多画家都表现过此经典场景。到了江户时代,浮世绘作为一种新的市民艺术形式流行起来,是画家发现了采珠女传说中令人心跳加速的潜质和它的市场价值——任何女人在潜水的时候,基本都是裸体的,在道德说教的冠冕下,出现了大量以此为题材的春宫。当时和色情有关的浮世绘大都取材于上流社会和妓女,而采珠女的故事由于远离嘈杂的城市,也不像妓女那么矫揉造作,同时具有母性与色情两个特征,呈现出一种“永恒之女性”的气质来。
在所有热衷这个题材的画家里,葛饰北斋是最杰出的代表。1926年,他画出《富士三十六景》,一举成名,当年他60岁。毕加索后来看到他的画说:“葛饰北斋画一只鸡,就能把真鸡诱出笼子。”可是葛饰北斋并不热衷画鸡,他喜欢的动物是章鱼,一副《海女与蛸》画了一大一小两个章鱼和一个裸体采珠女,惊悚程度实在罕见。章鱼以外星来客一样的外貌代表了大海中的原始力量,日本人作为岛民,自然对这种无法理解的生物怀有恐惧。但仔细看这幅画,会发现采珠女的神情甚至有几分陶醉,双手甚至各抓住一只触手。
它的多条触手和喜食贝类的本性很容易让弗洛伊德主义者联想起生殖器崇拜,在类似的画作和文学作品里,章鱼都是凶残的形象,它们对于女人的态度也更多是施暴而非爱恋,这些神秘的软体动物危险而好色,像海底的巨人,足不出户却守卫着世界的贪欲。
我认可这位本地专家的逻辑,即章鱼崇拜和性崇拜可能存在关联,但是壁画存在的时代,和《大垣记》的时代,明显存在落差。而且壁画中神祗的形象,是在大规模的人殉后降临,更加的诡异。
因此我客气的表达了感谢,转而在日本典籍和世界文明的记录中寻求答案,但今天暂时还是没有头绪。
1946年8月15日。
史先生那边传来了好消息,经过和他们国内的其他学者联系,认为门上面的铭文是中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和周朝时期的金文混合书写。
大致意思是:
‘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谬,其知者非求人,实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无情者,如鹰犬逐兔。’
这又是一个让我奇怪的地方,时代的错乱,古坟时代的天皇古坟,为何会使用中文,就算使用中文,也应该是使用魏晋朝文字,我对墓主的身份产生疑惑,难道里面是一个中国人?而且能够殷商和周朝金文混用,说明具有极高的知识水平。
而史先生又说,门上面的符号来自河图洛书,这点他在墓穴里就看出来了,只是怀疑,结合铭文之后才敢确认。
这实在是震惊世界的发现,如果能证实日本人追奉的“天皇祖先”是个中国人,那意味着要么日本的古代史通篇伪造,只是中华文明的衍生亚文明。要么意味着日本皇室的血统来源于中国,合法性与神圣性会遭到严重质疑。
无论哪个结果,我相信都会对日本民族精神是重大打击,麦克阿瑟将军会很乐见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