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面色苍白,虚弱的身体似乎已经撑不起这皇家礼服。只见旁边戴着兜帽拿着拂尘的方士朝灵帝颔首,他一咬牙,将天子佩剑抹过掌心,血滴在祭坛上玉碗中。
此刻,祭坛下成排席地而坐的宦官,戴着暗黄的兜帽披风,看不清面容表情,低头念念有词道:
“二月初二!黄龙抬头!洞悉千秋!踏遍星斗!无上天尊!黄天大帝!殿在九渊!太初嫡嗣!尾压苍天,眼视诸界!司风司巽,众卿欢宴!非有天命,孰敢请之!?以血相祭,还请幸之!”
……
低沉的诵念声,一遍又一遍。成排坐地的戴着兜帽的宦官却一个一个的倒下,倒下之后方能看见,露出的脸双目苍白没了血色,却似是死去多时。
法坛上的灵帝接了满满一碗血,喘着粗气,身体微微有些发抖,面色明显更差了,却无人胆敢擅自上来搀扶。
这阴森诡异的祭礼不知开始了多久,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过后,终于夜风大作,祭坛下方士打扮模样的人陷入疯癫一般面目狰狞道:“祂来了,我看到了,南天门开于冀州之上,上神下界,天下将定,大汉永安!”
“宫先生,快,扶朕下来,朕头好痛!”此刻,东北方夜空中星辰模糊扭曲,而这时一道黄光亮如皓月,周边却有模糊扭曲的青色烟雾,急坠洛阳帝都而来。
“下来,下来作甚。皇上不是要力挽狂澜,请下黄天保江山永固,而自己仿黄帝旧事,奉黄天之道而飞升么,姑且忍住,这是黄天在与陛下融合之前建立起联系的征兆,只要一会,待东北方那种黄帝亲至,陛下自然就不会再疼了。”
宫姓方士邪祟一笑,对陷入头部剧痛跪在祭坛上的灵帝请求不予理会。
台下被当做祭品的宦官已经死去,天空中已经有无面黄袍虚影横跨周天,似有千里万里之巨。
“救驾!救驾!此绝非飞升,这不是黄天黄帝,是甚么妖魔!国师你想让什么鬼物夺舍于朕!!!”灵帝跪在祭坛痛苦嚎叫,似是陷入幻觉,双目充血,却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周边已经无人听到灵帝的求援,那方士已陷入癫狂,不顾皇帝言语,面对天空中黄袍无面虚影跪拜祝祷。
台下宦官皆已死去,宿卫禁军却在宫苑外围驻守,无诏不得入内。
法坛,人祭,火光,烛影,痛苦跪地的皇帝,癫狂的方士,呼啸的寒风,遮天蔽月的无面黄袍虚影,诡异的洛阳之夜。
濯龙苑内方士,苑外的禁军此刻都在抬头看着天空中深邃的虚影,却没注意到,东北方疾驰而来的星体,已悄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