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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1 / 2)

 清晨,街上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上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早晨。

这时从产房里传来一声碲哭,原来是张家五小姐出生了,小婴儿一边哭,一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向四周围看,眼珠不停地滚动,对这个世界像是带满了好奇心。张家一直都希望能生到儿子,这是第五胎,依然没能如他们所愿,为了能延续香火。婴儿的父亲就准备好一个箱子放在门口跟家里人说:“女孩子太多养不起,只能把她装进去,扔到海里吧。”这时周围的气氛都安静了下来,还在熟睡的小婴儿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着生命的结束。在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婴儿的奶奶就站出来说:“这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你看她长多水灵,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多可爱,你不养,我去找人收养。”老奶奶说完就立马动身,她年纪比较大,走路都需要依靠拐杖,但是她为了救下婴儿,就只能拿着拐杖,支撑着她挨家挨户的去敲门,但是都被回绝了。这时老奶奶去到自己外甥家,她看到外甥跟媳妇生了两个男孩,只有一个女孩,想着还能再养一个女孩就能好字成双了。老奶奶一大早的就过去敲门,第一次哀求的时候被拒绝了,灰心的走回家,但回到家里看到怀里的婴儿,她又不忍心的再次拿着拐杖走到外甥家里,继续求他们收养,老奶奶看到他们一直都在拒绝,没办法就直接跪下来求他们,外甥的媳妇看到老人家这样子折腾也不容易,就勉强的答应了。老奶奶听到外甥的媳妇松口了,她心里的那个石头也放下了。外甥的媳妇就带着自己的小孩跟着老奶奶一起到家里把婴儿带回去,老奶奶眼看着孙女总算能保住性命了,看着孙女要被抱走时心里不舍又心疼的,心里就只能默默的祝福她能健康快乐成长就好。就这样子,张家的五小姐变成了高家的二小姐,婴儿被抱回去的路上,她新的姐姐哥哥对她特别好奇,都围着她看。新家没有原生家庭的富裕,原生家庭的生活条件比新家好很多,原生家庭的房子至少是三层楼的房子,而新家还是个瓦房屋。婴儿被抱回去就跟自己的养父母很少接触,都是依靠的哥哥姐姐跟奶奶带着成长。

本以为婴儿逃过这一劫就能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可这才是她的命运起点…

回到新家时,大家都围绕着熟睡的婴儿看,小孩总得要取个名字,养母想为婴儿取名为丽富,希望她有福气的同时也能带着富贵过来,新家里的爷爷视乎也不待见她,看到是个女孩还是抱养的,想都没想就想取名为“捡妹”,意思就是捡来的女崽,大家一听都沉默没说话,旁边的奶奶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思考了很久,突然站出来给她取名为“蓠塬”,奶奶希望她能有自己的思想,好好努力自己能够有权利掌控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如今,说被抛弃就抛弃了。同时也希望她自己能够有能力离开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去创造属于自己原本的生活。也不知道重男轻女的思想是谁遗传下来,但女婴出现在这个性别歧视的年代里,似乎就是被判了刑一样,不仅遭到异性的歧视还得经历自己的父母抛弃。好在蓠塬还有一个疼她的奶奶。奶奶即是蓠塬的亲姑妈,也是唯一一个疼她的,只是被迫无奈换了新家的她只能管姑妈叫奶奶。

蓠塬的新家确实很不富裕,家里的养母还有三个小孩,原本不容易的家庭是难上加难了,养父是一个本分的农民,平时就只在田里埋头苦干,偶尔会找一些工地的零散工作,但是收入并不高,只能勉强维持平时的开支,养父在邻居亲戚眼里是个很好的父亲,养父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发脾气,别人说什么都会听,也会乐意帮助邻居们,可在家庭里,他跟外面的人评价并不一样,或许人往往都是喜欢把坏脾气给身边的人吧。而养母性格很要强的人,但是脾气在别人眼里是很凶,养母她不是一个家庭主妇,但是也闲不下来,到处寻找工作,不管多辛苦,她都去做,只要有收入她就不会放弃。养母与养父的感情并不和睦,会经常吵架。所以养父养母平时忙着讨生活养家,压根没有时间照顾蓠塬,而蓠塬的哥哥姐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从小就跟奶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奶奶要是没空的话,偶尔二哥也会旷课在家照顾她。别看蓠塬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她的胃口可好了,也是个贪吃的小人儿。刚泡好的热乎乎的奶,她都不会被烫哭,还越喝越香,那小胃口能一次性能装1升的奶。小小的她每次睡觉也是奇迹,会经常被自己翻身翻到床底下去,还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的在那睡,大人早上起床还以为她不见了,在床底里看到正在熟睡的她,即好笑又好气的。蓠塬在新家里生活,邻居们一直都不看好她,会经常嚼舌根说她以后长不大啥的。但好在蓠塬还有好的优质就是直鼻梁大眼睛,她的大眼睛会经常被人羡慕,人人都说她长的像亲生母亲。

慢慢的蓠塬长大了不少,在学会走路的那段时间,她简直就是别人的开心果,小小个的也特别聪明,哥哥姐姐带她去果园里摘荔枝去卖,把她放在树阴下坐着,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自己走过去摘荔枝,还知道挑又大又红的摘,不熟的她还不摘,家里人看到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么小的小孩竟然会知道哪像果子是可以摘的,把他们逗的乐了好久。

但好景不长,随着时间蓠塬也在成长,越大懂的事情越多,面对负面信息就在不断的增加。大家都在嘲笑她是被父母抛弃的。这个时候她正需要别人开导保护的时候,家里人也喜欢跟她一起开这些玩笑,但好在她身边还有唯一爱她的奶奶在,她奶奶跟别人不一样,一直都在默默的保护她,奶奶一直在守护她的童真。每次养父母打她的时候,蓠塬都会大喊:“奶奶,救我。”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很神奇的出现,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不然她受半点委屈。所以在这个刚有记忆力的年纪里,虽然生活不太如意,但蓠塬依旧不悲伤,不自卑,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都会嬉皮笑脸的跟伤害她的人打招呼,因为她知道有奶奶在疼她就足够了。所以只要有奶奶在的地方,她都是一枚开心果,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度过,蓠塬是个很爱笑的姑娘,也是一个过早懂事的人。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养父母都不待见自己,邻居们都喜欢开自己的玩笑,但是毕竟寄人篱下生活,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做的,她不敢跟别人一样在养父母面前撒娇,也不敢倾诉自己委屈难过的情绪,因为她知道养父母不会给她一个抱抱或者安慰,毕竟养父母都喜欢这样子跟她开玩笑。她也不会跟奶奶说自己心里的难受,担心奶奶跟自己一样不开心,每次自己被嘲笑蓠塬都是自己一个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哭完就会好受很多。

一个小小的身躯就开始顶着跟同龄人不一样的压力。别人家的小孩都在过着属于自己的童年生活,享受着家里人的疼爱,能有小伙伴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跟家里人撒娇,不用担心受怕的被赶出去。而蓠塬不一样,她一不听话养母就会拿不要她的事情来吓唬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乖一点,但是一下子就会给蓠塬心里带来了不少的伤害,一句不经意的话比用刀割心还要刻苦铭心。

因为身世的原因蓠塬一直都没有玩伴,村里的小孩都觉得她是被抛弃的,都不愿意去跟她交朋友,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又到外面读书了,养母也到外面工作。所以家里除了养父,就只剩下奶奶跟爷爷在家,可爷爷也一直不待见她。只有奶奶才是真的很疼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童年乐趣她都没有。每天基本都是跟奶奶一起进进出出,但好在奶奶不嫌弃有这么一个跟屁虫。 奶奶每天都会带着她一起去山里放牛,摘野果,砍柴,会很耐心的教蓠塬认识那些是草药,哪些是有毒的野果等,除此之外奶奶也会经常给蓠塬讲很多有趣的故事。祖孙俩个人也会时不时一起打打闹闹,像足了好朋友一样。

有一天早晨,蓠塬起床跟奶奶吃完早餐之后,蓠塬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门口玩耍,而奶奶在屋子里打扫卫生,就在这个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亲戚,亲戚手里提着好吃的跟一些好看的衣服。当时的蓠塬也才四五岁,亲戚走过来的时候一直看着在玩耍的蓠塬,眼里视乎带着一丝丝的心疼,而正在认真玩耍的蓠塬她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了,直到亲戚跟她打了一个招呼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玩呀,奶奶在家吗?”这个时候蓠塬就抬头看着说话的亲戚,当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总感觉眼前的人很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就好像很亲密但又表达不出来,其实眼前的这位亲戚就是蓠塬的亲生母亲,只是她没有见过,当时也不知道目前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但是她还是很礼貌的回应,蓠塬奶声奶气的说:“我奶奶在里面呢,你等会我进去叫她。”说完就跑进去喊着奶奶,奶奶就走出来了。奶奶看到是蓠塬的亲生母亲过来看她时,也没跟蓠塬说这是她亲生妈妈,可能是担心那么小的蓠塬会伤心吧,奶奶跟亲戚打了声招呼说:“来啦,进来坐会。”接着奶奶叫蓠塬过来跟亲戚打招呼说:“小家伙过来跟舅婆打声招呼呀。”蓠塬:“舅婆好。”明明就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被叫“舅婆”心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亲生母亲只能应着蓠塬这么称呼自己。这个时候蓠塬的亲生母亲想伸手过去抱她一下,被拒绝了,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人感觉太不舒服了。奶奶给蓠塬拿了些好吃的之后蓠塬就自己乖乖的在旁边玩耍,不去打扰大人之间的聊天,过了一会儿,她的亲生母亲就准备回去了。奶奶就叫蓠塬过来让舅婆抱一下,蓠塬还是很抗拒,看着小孩那么抗拒,奶奶也心疼就说:“不给抱,那就跟舅婆说拜拜叭。”蓠塬边做出再见的动作边说:“舅婆拜拜。”看着离去的背影,蓠塬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不舍,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这好像是她亲生母亲第一次过来看望,也是唯一一次。隔了一段时间后,蓠塬不管是梦里还是生活中她总是时不时就会出现或者回忆起这个人的模样和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奶奶想过去看看外曾祖母就带着蓠塬一起去亲戚家,这个年代去哪都需要走路,没有代步工具,奶奶买了水果牵着蓠塬一起走田路过去,这是蓠塬有记忆力以来第一次去亲戚家里,她可开心了,一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到了亲戚家,蓠塬才知道原来上次给自己带了好吃跟好看的衣服的亲戚住这,她看着眼前三层房子心里可羡慕了就在想:“要是我跟奶奶住这里就好了,以后自己要好好努力就可以跟奶奶一起住像这么好的房子。”到亲戚家蓠塬依旧还是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玩耍,奶奶跟外曾祖母在屋里面聊天,有时候蓠塬也会时不时跑进去找奶奶,会听到外曾祖母说:“这丫头真可怜,要好好疼爱她。”外曾祖母才是蓠塬的亲生奶奶,当初就是外曾祖母去求蓠塬的养父母才让她活了下来,外曾祖母当时也不年轻了看起来八十左右,但是她也很疼蓠塬,会塞零花钱给蓠塬,但是蓠塬很懂事,看着老人家,她不会要外曾祖父母的钱,而是要了外曾祖母口袋里的一颗糖吃,这下可把外曾祖母逗笑了。拿了外曾祖母的一颗糖之后就自己走到门口那里玩耍,嘴巴里含着糖的时候心里可甜了,还哼着小曲在旁边玩耍。就在蓠塬玩着正开心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中年男子,他看着在玩耍的蓠塬就靠近她,故意说讽刺的话。这个年代的大人真的是连一个小孩子都不会放过,总觉得自己在开玩笑,还觉得这只是一个很好笑的玩笑,殊不知口里的玩笑会直接毁掉了一个小孩子心里的纯真。中年男子靠近蓠塬说着:“嘿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玩耍啊?”蓠塬看到是陌生人并没有理会,继续玩自己的,但中年男子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诶,你这小屁孩咋那么没礼貌不搭理人的?”蓠塬依旧还是没搭理他,看得出中年男子应该是个急性子的人一下子脾气上来了就说:“你咋那么不要脸,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过来人家家里干啥?怎么要认有钱的母亲过好日子吗?人家都情愿养着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也没见养你啊。”这句话突然让旁边的蓠塬瞬间愣住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母亲生的,甚至经常幻想养父母就是自己亲生父母只是她们在给她搞恶作剧。蓠塬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亲戚家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中年男子的话让她瞬间懵逼,她一直都没想到原来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亲戚,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领养了别人家的孩子,而且领养的那个小孩还是个女孩子,此时此刻的小女孩脑子特别乱,心里特别委屈,脑子就在不断的重复着中年男子的话,但是蓠塬还是没搭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就一直在反反复复的说蓠塬,还是一直问她是不是哑巴。刚好这个时候蓠塬的亲生母亲出来看到自己的邻居在欺负蓠塬,二话不说就拿着扫把把中年男子赶走,这个时候中年男子看到自己闯祸了边跑边说:“开个玩笑,不要那么生气嘛。”看着中年男子走远之后,亲生母亲看着旁边蹲着的蓠塬眼睛发红,还一直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还不停的在颤抖,她即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蓠塬说:“孩子,别听他的,他就是一个疯子,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咱门不搭理他哈。”亲生母亲说完之后就想摸一下蓠塬的脑袋安慰她一下。但是蓠塬依旧拒绝了,看着亲生母亲的手快要伸过来的时候她本能反应就是躲开,看着蓠塬躲开自己的母亲眼睛也有点红了,蓠塬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后,她并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心里特别想质问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不要自己,反而抚养别人家的孩子,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被讨厌吗?但是她并没有开口,此时此刻蓠塬的心里瞬间就充满了愤怒跟不解,也没有在亲生母亲面前流出一滴眼泪,把眼泪咽回去之后,直接转身就走进去找奶奶了,明明才是一个几岁的人儿,换成别人早就无理取闹的哭闹起来了,可蓠塬做出来的行为跟一个成年人一样,真的很令人心疼。可奶奶并不知道这一幕发生了,看着蓠塬情绪不对的时候,奶奶摸着蓠塬的头说:“小家伙,你怎么啦?不开心了吗?跟奶奶说说。”蓠塬看着旁边的外曾祖母还有门口外面的亲生母亲她并没有说事实,而是说:“奶奶,咱们回家好不好?我就是想回家了。”奶奶:“行吧,时间也不早了,那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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