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五子的小厮。”</p>
“你是说刚分开来的那十个小厮中的一个吗？”</p>
荣婆婆点头。</p>
汤小小不禁皱眉，心知事情真得麻烦了。这二十个奴婢小厮刚一分进稻香园，她就给慧贞说过这件事，怕二房趁机在里面安排人进来。慧贞就让香姨细细排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p>
“他的情况？”</p>
“五子是清水县郊区的人，爹死的那年卖身进唐府得了些钱用来葬父了，是个孝子。现在家里还有一个瞎眼娘。五子是个孝顺的，平时攒些钱全送回家奉养母亲。也没有什么赌博恶习。”</p>
荣婆婆刚才查找的时候，发现五子不在了，就已经和人打听这人的情况了。</p>
所以这时汤小小问起，她回答的很清楚。</p>
“快些派人去五子家看看，如果抓不到他的人，就先把他娘请来养着。”</p>
“回主子，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p>
汤小小对荣婆婆的做法很满意，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万事都准备的周全。</p>
汤小小又安慰了慧贞一番，出了这事她不能瞒着子稷，就辞别慧贞忙着回青园看唐子稷回来没有，得赶紧和唐子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好。</p>
雪落得不大风却急了，卷着细雪漫天飞舞着。</p>
“你说什么？”锦绣园里西厢房炉火温暖，锦衣的脸却铁青着。</p>
“回奶奶，这事千真万确，小的绝不敢妄言半句。若不是小僧和青扬没出家前是一个村的好友也不会冒着死乔装成打柴的到这府里给奶奶报这个信。”</p>
说这话的是一个青年僧人，不过这时他是一身村汉的打扮，戴一顶破帽子盖住了光头，谁也看不出是个僧人。他带来的消息使锦衣震惊。</p>
自打她知道自己怀了孩子，锦衣也想过以后婆婆再不会带她去云坛寺了，她与那董青扬是再不能相见了。可没想到婆婆比她想的还要绝，竟然派人把董青扬从寺里带走了。</p>
“奶奶青扬临走时悄悄对我说，要我前来向你报信，他说你如不帮他必死无疑。”</p>
锦衣不语，脸上已经掩不住怒气。</p>
“小僧并不知青扬哪里得罪了老夫人，万望奶奶说情救助才是。”僧人一脸焦急，带青扬走的那两个大汉一脸横肉满面杀气，怕晚了青扬就没命了。</p>
“我自会去救他。青绢送他出府，注意不要让人看见。”锦衣吩咐贴身丫环青绢拿些钱送僧人出府。</p>
她就带了另一个心腹丫环匆匆赶往富贵园来。</p>
锦衣知道这时候她再想什么法子都晚了，只能面对面和婆婆交手了。她相信凭她手里的那些事，保青扬一命倒是可行的。只是从此以后她和婆婆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合作了，不过和婆婆撕破脸锦衣也是不怕的。反正现在她怀着孩子，而这个孩子是婆婆在唐府作威作福的尚方宝剑，她才不怕婆婆会使什么伎俩。</p>
雪落得比刚才下一些，朵朵如棉如絮，飘了满地满树都是，富贵园里铺了一层薄雪，处处都透出一种年节的气氛来。</p>
锦衣来的正巧，公公出去盘帐了。只有婆婆唐李氏一人坐在房内，手里捧个暖炉正和心腹李嬷嬷说闲话。</p>
“锦衣有几句话要说，请婆婆屏退左右。”一进门锦衣也不向唐李氏行礼，直接走进屋坐到唐李氏暖灶上。</p>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身边的丫环仆妇也不是外人。”唐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说。</p>
“儿媳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想向婆婆说说肚子里孩子爹的事了，如果婆婆认为媳妇可以直说，那媳妇就不妨直说了。”</p>
锦衣这强硬的态度倒是出乎唐李氏的意料了。</p>
“你们都退下去吧。”唐李氏让丫环仆妇们都退下，李嬷嬷走时体贴地把门给门上。屋里只剩下婆媳两个。</p>
“他能碍你什么事呢？你非要他的命？”</p>
锦衣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摭不掩直奔主题。</p>
“你疯了，竟然为一个卑贱的僧人来向婆婆要说法。”唐李氏有些惊怒。向云坛寺僧人借个种子是她的主意。如今事情成了，她当然得把那僧人除掉，这事绝不能留下尾巴，锦衣是个聪明人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竟然跑来跟她闹，唐李氏就不明白了。难道锦衣对那个青年僧人动了情，算算也只是四五次相见罢了。锦衣不至于糊涂到这样吧。</p>
“当凡是个猫狗都还有一些感情，何况是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我怎能忍心看着他去死。以后孩子若长大起来，有一天知道了真相，问起我来我如何回答。”锦衣有些动情地说。</p>
“你真是疯了。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孩子是子明的孩子，长大后如何会问起一个低贱的僧人？你还年轻不懂得人心可怕。如今放着唐府的荣华富贵不要，难不成要跟着他贫贱的僧人过活去不成？”</p>
唐李氏厉声喝道。</p>
“婆婆媳妇我好心和你求情，你饶了青扬的命也就罢了，何苦如此为难媳妇。”</p>
“我哪里为难你了，你这个小贱货。怕不是赚弃我们子明行不动那房事，早就有了异心了。如今倒看上那卑贱僧人，怎么那僧人年青有力能让你快活，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不成？”</p>
唐经天已多年不到唐李氏房中走动，唐李氏平日里最恨地就是那些夫妻和睦如鱼得水的。</p>
锦衣不想婆婆竟说出这般下作的话来。一时倒也顾不得羞了，冲着婆婆冷笑一声，“我是喜欢那僧人年青力壮，怎么了？难不成还是我主动去勾得人吗？总也是你这个当婆婆的巴巴儿把我送上人家怀里去的。”</p>
啪！唐李氏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亲手给儿子戴了绿帽子，她的心不知有多疼，偏这锦衣口不择言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来。她一怒之下猛扇了锦衣一个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p>
锦衣捂着脸冷笑一声，“我是不要脸，怕婆婆大人也不比我这个不要脸的高贵到哪里去。”</p>
“我看一巴掌还没有打醒你？”唐李氏扬起手又要打，被锦衣一把抓住，“婆婆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婆婆，我劝你在我没生气之前最好把董青扬放了。我也就不计较你打我这一巴掌了，不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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