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心对主子说实话吧，可他哪里敢惹二少奶奶。小软子知道，在这锦绣园里得罪了二少爷事小，可是得罪了二少奶奶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虽然心里内疚，却也不肯对主子说实话。</p>
所以从昨晚到今天，小软一直都害怕着。</p>
这会见老夫人进屋，吓地脸都白了。</p>
“怎么你主子出了什么事吗？”唐李氏知道这小软子向来胆小，可见她吓成这样也是从不正常的，一定是背着她做了什么事。</p>
“老夫人饶命。”小软子哪里禁得住唐李氏这一喝，扑通跪在地上全身发抖。</p>
“说。”</p>
唐李氏看一眼睡在床上的儿子，一额头的虚汗，脸色痛苦似乎处在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里。</p>
唐子明如此就是唐李氏最大的痛，对这个儿子她是又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又是心痛又是失望。</p>
她唐李氏精明硬气了一辈子，她在这唐府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儿子，可这个儿子不但不理解她，更甚者偏和大房三房那些人一气，她做哪一件事他都反对，她最烦的就是儿子对她哭着求她别做了。</p>
如今这几年这儿子越发和她疏远了。尤其是越发的病弱下去，似乎不死在她前头不罢休似的。她唐李氏是谁，这个不孝子想死在她的前边让她白发人哭黑发人，没门。她不会让他死的。</p>
所以一看小软子这表情，唐李氏以为儿子又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才喝斥小软子。</p>
“奴才，奴才——”小软子早吓地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恐惧地说不出话来。</p>
“小——软——子。”帐内传来唐子明微弱的声音。</p>
“儿你醒了？”唐李氏一听唐子明的声音，心里欢喜也顾不上责罚小软子。</p>
“快扶你家少爷起来。”</p>
唐李氏知道儿子只肯让小软子这个奴才服侍，所以刚才说责罚小软子的话也只是吓吓他，并不会真对他怎么样。一个奴才的命不要紧，儿子喜欢这个奴才才是这个奴才的福气。要不然依着她的脾气，这个软塌塌的奴才早不知被打死多少回了。</p>
“你怎——么——了？”小软子挽起纱帐扶唐子明坐起，唐子明看见小软子脸上的眼泪鼻涕，就知母亲一定又为难他的奴才了。心里动气脸上发青张着嘴喘不过气来。</p>
“我儿，娘只是看这奴才见为娘进来一脸发白，只问他几句并没责怪于他，我儿且放宽心，只要把病养好。”唐李氏忙让小软子给唐子明抚按胸前，又拿好话哄了他。</p>
唐子明喘息一阵，这才缓过劲来。</p>
“母亲休怪小软子。”唐子明慢声说，“是儿起身太急，才吐了血这事不怪小软子。”</p>
一听唐子明这话，唐李氏一下子急了，“我儿你竟吐血了，那李医生不是说没事吗？难道那厮竟是哄我，看我不——”</p>
“母亲这也不怪李医生，全是儿的错。儿是起身太急了，心里憋闷才至如此。”</p>
唐子明就是这样，反事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你说她唐李氏怎么竟生了这么个软弱不经事的儿子。</p>
唐李氏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一直竟不知说什么好。</p>
“奴才这就去给主子端饭。”</p>
小软子虽然胆小却也是个机灵的，看他逃了这一劫，忙要出去给主子端饭。</p>
“不要了我不想吃。”</p>
“我儿不想吃也得吃一点，人不吃饭怎么能成？”唐李氏放软声音。劝着儿子。</p>
“儿累了，母亲回吧，儿想再睡会。”唐子明和母亲向来无话可说，又极为孝顺不能忤逆母亲，所以只盼着少见才是。</p>
“我儿歇着吧，小软子你好好伺候着。”唐李氏又交待小软子几句什么，看儿子又躺下闭目，就轻手轻脚地走出屋来，儿子的病时间长了，她心知儿子如今这样已算是好的了，就招来服侍儿子的仆人交待一番，然后让仆妇们扶着她回富贵园了。</p>
“主子饭来了。”不多时小软子去端了饭来。</p>
“放那吧。”唐子明闭着眼不想吃。</p>
“主子你就吃一些吧，你吃了饭才能好得快一些，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做得事。”</p>
小软子无心说的这些话，唐子明听了猛然心里一亮，往年他活在这府里没有甚么希望，吃不吃又有什么意思。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盼头，如果早一天好起来，他才能到青园去看那少年，就是那少年不知道玉佩的事，可多少也能问问菊香的消息。想到这里，唐子明忙叫小软扶他起来。</p>
“你去再拿一些糕点。”小软子看主子把一碗燕窝吃了干净，又要他去拿些糕点，倒是一惊。</p>
“去吧。”唐子明眼睛发亮，脸上也有了少有的光彩。看得小软子又是高兴又是心酸。</p>
“少爷要吃糕点了。”小软子欢喜地叫着出了屋。</p>
“少爷要吃糕点了。”锦绣园的奴仆们一个传着一个，都惊讶这二少爷从不曾说过要什么，现在竟主动要吃糕点了。厨房里的仆妇自是忙碌起来，只想着做出让二少爷喜欢吃的糕点能巴结到唐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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