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好想你啊!”抱着怀里的弟弟,金凤卿回头看了一眼,土肥原田二不在之前坐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桌上放着一盘佣人刚端上来的,剥好的石榴。
看着在怀里撒娇的弟弟,金凤卿眼睛发涨,鼻子发酸。她打量着她的小鱼,孩子高了,也壮了一些。
在姐姐怀里腻歪了一会儿,金瑜生忽然站直,左右看看,对金凤卿说声等等,就跑进屋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跑出来,欢快地对着一头雾水的金凤卿说:“姐姐,那个人不在!我刚问了,他们说那个人先走了,晚一点有车把我送回去!”
金瑜生说的“那个人”是土肥原田二无疑了。
“小鱼,来,坐下,告诉姐姐,你最近过的好不好?”金凤卿牵着金瑜生进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仔细端详。
“姐姐……我过的很好!”金瑜生端正坐着,也同时认真看着金凤卿。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抱着他,跟他说过,他是男子汉,长大了要好好保护母亲和姐姐。
在海光寺,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关于姐姐的消息。他知道,姐姐从老宅搬出来了,他也知道自己是那个人要挟姐姐的筹码。为了他,姐姐过的很辛苦。他要快点长大,要变强,且不说能不能保护姐姐,至少不能成为姐姐的拖累。
“他们都教了你些什么?”用手帕擦了擦手,金凤卿拿过桌上的葡萄,仔细剥了皮,喂给金瑜生。
“真甜!”金瑜生吃下葡萄,笑眯眯的也摘下一颗葡萄,要剥给金凤卿吃。
“教了写大字,东洋语,现在正在学四书……对了,还有孙子兵法!……姐姐也吃!”金瑜生把剥好的葡萄塞到金凤卿嘴里,舔了舔自己满是葡萄汁水的手指。
金凤卿拿过帕子,细细地给他擦着手。兵法?奇怪了,土肥原田二为什么要教小鱼兵法?
“那……你学的怎样?有没有偷懒?”金凤卿压下心底的疑惑,换了个问题。
“先生们说我学的很快,南城小姐也说我是她见过的学东洋文最快的!”金瑜生有扬起小脸,甚是骄傲。
张嘴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后,把金凤卿递过来的剥好的葡萄推回去,让她吃:“姐姐吃,姐姐,小叔叔没有欺负你吧,你别怕,我长大了,他再欺负你,我就把他打出去!”
“你放心,他现在不敢了。”金凤卿想起前几天,金文季跳着脚从小院出去的样子,笑了起来。
“姐姐……”金瑜生站起来,红着眼眶,靠在她的肩上,小声啜泣:“我想家了……”
“姐姐,我还想爹娘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姐姐,他们说,我是你的拖累,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受制于人,就不会离开大宅,就不会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金瑜生哇的一声,抱着金凤卿嚎啕大哭:“姐姐,都是我的错,我好没用啊!”
“都这么大的男子汉了,还哭!”金凤卿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看屋顶的吊灯。好一会儿,她揽住金瑜生的肩膀往外推,让他看着自己。
“小鱼,你不是我的拖累,也不会没用……你记住,你是姐姐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如果没有你,姐姐……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轮圆月慢慢爬上树梢,别院的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土肥原田二的勤务兵从外面走上台阶,给金凤卿敬了个礼,然后站在了门口。
他们便知道,又到了分别的时候,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了。金凤卿叫佣人打了盆温水,搓了搓毛巾,给金瑜生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
“你乖乖的,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锻炼身体,等姐姐来接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