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修士,饱受世间沧桑,听到这些故事,便不觉新颖了。
“很老旧的一个故事。”
乌妙撇了撇嘴,罕见的做出了小女儿的姿态。
“我当公主的时候,听了不少这种的故事。”
“这故事,可不像是圣心一脉的文士能写出来的。”
她道。
“不过,同牢……”
乌妙细细品咂苏学士刚才所讲的故事,感觉有些熟悉。
亡国皇女……。
反贼头子……。
这似乎与徐行的经历,有些相似。
她抬眸,小心打量徐行的神色,见其无动于衷,仍是那一副平静至极的模样,于是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爱恨国仇,东凰州故事,数不胜数,不一定指的就是徐师兄。”
乌妙暗忖。
……
……
半日后。
渡海飞舟甲板上的苏学士讲完了三则凡俗故事,一则仙道故事。
讲完后。
他揉了揉跪坐的酸胀脚跟,说道:“今日说书已完,明日一早,诸位若有兴趣,可再捧个人场。”
哗啦啦!
伴随这一声语落,瓷碗里多了不少的灵贝。
而这瓷碗似乎也是一个空间宝物,这半日过去,至少被甲板上的众修投了上千灵贝,但仍不见其被盛满。
“诸位,再见!”
苏学士将瓷碗的钱财尽数倒入腰间的纳物袋,重新更换了一副装扮,打扮的像一个踏青文士,径直朝飞舟的二层而去。
飞舟之上,屋舍连绵、亭台楼阁无数。
但在二层,却是被十大教的另一教派包场了。
此教便是红尘阁!
东凰州仙道明面上的唯一风月场所。
“道德宗修士,半日说书,半日狎妓……”
“这日子过得逍遥!”
“可惜我对文道一概不通,要是懂得此道,就不用这么苦巴巴的修炼了……”
一众男修,望见这一幕,既羡慕又嫉妒。
甭看苏学士在他们面前只是说书人的角色。
但……其真正的身份,是十大教的弟子。
属于他们高不可攀的人物。
“红尘阁……”
望见这一楼宇。
徐行亦有点心动。
要不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少说也要进去开开眼界,看看红尘阁的女修,长的模样如何。
“这位道兄……”
“苏师兄请你们入红尘阁,今夜的花费,他一力承担。”
就在徐行叹息的时候,几个曼妙女修一跃来到甲板上,对徐行等几个男修,发出邀请。
“什么?”
“这位苏师兄这么大方?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几个男修虽心驰神往,但仙道的艰险,还让他们保持了警惕心,不至于一下子便头脑发昏,乖乖进入红尘阁。
“道德宗修士,向来出手大方,包场是常有的事……”
一两个男修将自己道听途说的传言,说给众人听。
“这座飞舟的红尘阁,前些日子在停靠流光国的时候,梦姑娘登舟了……”
见状,几个曼妙女修解释了一句,打消了众人疑惑。
红尘阁中有一胭脂榜,彷照阎罗神宫影杀殿的天地人三榜而设。专列美人。
梦芸梦姑娘,便是胭脂榜的第三十三位。
这胭脂榜,上榜之后,对于红尘阁女修而言,好处多多。
不仅能成为顶尖男修的座上宾客,还能享受红尘阁的资源扶持……。
胭脂榜的竞争方式,和凡俗的花魁差不多,看谁愿意捧场,捧场人物的权势等等。
故此,这一次苏学士请众修入红尘阁,多是出于胭脂榜第三十三名梦姑娘的授意。
花钱为自己捧场!
……
……
徐行没有拒绝红尘阁的邀请。
读书人狎妓和修士狎妓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都是一种娱乐。
出入红尘阁,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找女修。
少倾。
红尘阁内,一众男修见到了传说中的梦芸姑娘。
其云鬓轻挽、胭脂澹抹,一袭红色软罗薄纱。
走路间,娉婷婀娜。
红尘阁内不仅是阁楼,里面是一小小岛洲,岛洲矗立一阁楼,上书“红尘阁”。
临湖的岸边,则修筑了一座座小亭,让男修在此观赏。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红尘阁,可不仅是风月场所,还是十大教之一。”
驻足在临湖小筑,徐行和乌妙对座,看着这一幕,摇头轻语。
凡俗,因为男子与女子的体质差距,所以掌权者多为男性。
但在修仙界,却不尽然是。
红尘阁和云剑宗,作为十大教唯二的女修宗门,一“邪”一“正”。
一昧攀附关系。
红尘阁可走不到今日的地位。
……
……
湖心阁楼。
纪梦芸象征性的在阁楼上露了一次面后,重回闺房。
她落步绣塌,隔着屏风、珠帘看着正在作画的苏学士,“苏师兄,妾身听说你第一个讲的故事,又是那一个凡俗故事……”
“据妾身听闻,那宋媺娖和你之间,并不怎么熟习。”
道德宗圣心一脉。
立一颗文心。
文心功成的时候,便是证就道丹真君之日。
此法,属于仙道旁门。
文心道丹,最多丹成二品。到不了一品之境。
“道德宗传言,为“天地立心”之时,讲的故事,会变假为真,但苏师兄当知,这只是传言……”
纪梦芸斟茶,让侍女递给了正在作画的苏学士。
她和苏学士曾是故人。
不想让苏学士将精力耗费在这些无用的地方上。
“这不一定……”
苏学士放下狼毫,小啜了一口茶水,笑道:“我师曾说过,凤溪国不过一畔国,出不了这么多仙才,但偏偏出了……”
“事实证明凤溪国此地得天地之钟爱,而被钟爱之人,据我师所言,是天德帝……”
“人王体三百五十年一诞,天德帝诞生的早了些,故此我师推测,他不是人王体,而是人皇体。”
他缓缓说道。
凤凰不落无宝之地。
反之,人皇体能让一地人杰地灵。
“宋媺娖到底和我有一段交情,我此生也无什么可牵挂之人,让她的故事完整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苏学士很豁达。
文心道丹成的时候,能借“天地立心”让故事“以假成真”,固然这等事虚幻缥缈,但惠而不费的事情,他并不介意去做一次。
成败随心。
“这事是苏学士自己的事,妾身管不着……”
纪梦芸摇了一下螓首,不打算再谈这个话题,然后她目光灼灼的看向苏学士,“苏师兄的才华天下皆知,妾身向苏师兄讨一成名之机,不知可否?”
这一次,她之所以搭乘这一座渡海飞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来找苏学士。
花魁争名,没有才华之士的诗词、故事流传,可不行。
“我和你父乃是旧友。当年天德帝回凡俗,曾与我在茶楼畅谈……”
“天德帝谈及到了你。”
苏学士叹息一声,他将笔架上的毛笔取出,蘸满墨水,然后在画卷上停留半响。
“苏某说过,这一世,不会再作诗。自不会违诺。”
“你出身名门,何必重利轻别离……”
他顿声,言语伤感。
他和小皇女相识不过十数天,但仍记挂着那个明眸善睐、宛如出水芙蓉的女子。
因为其不怀任何私利。
而他与纪梦芸相识数十年,却感觉这女子,与他是陌路人。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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