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君璧闻言，只垂着眼睑没有看她，面上微微有些漠然。</p>
“水奴。”穗映抬头看着她，忽然低声笑起来，“他那个时候年岁还小，我就小心翼翼的等着他长大，可是我等他长大是有私心，难道你就没有吗？”</p>
司马君璧闻言，微微闭了闭眼，似乎是在认真的想着她的问题。而后抬起头看着她，缓缓点头说道：“或许以前没有，但是现在确实是有的。”</p>
旁边站着的因田闻言一怔，有些惊讶的看向司马君璧。</p>
她这般坦然承认，穗映却一时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你走吧！离开司园，至于你的卖身契，我会让人找还你给你。”司马君璧瞥了穗映衣衫不整的模样一眼，然后转向因田道：“找一件衣衫给她穿上。”</p>
“是。”因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p>
穗映把因田对水奴的尊敬看在眼里，却只是说道：“水奴，你真的敢放了我？”</p>
“为什么不敢？”司马君璧看着她，冷冷的说道，“离开司园，你又能做什么，回去赵氏的身边，还是舒玉楼？”</p>
确实，就算得了自由身离开司园又如何？赵氏难道会真的愿意留下她，然后承认她是主母的人，间接的告诉所有人她细作的身份？只怕不仅不会如此，甚至能否留她一条命在都是问题。</p>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水奴不愿在司园处置她，或许不是她大度，而是因为太过嫌弃她昨夜的作为，不愿再和她牵扯上一点关系。</p>
因田走进来，先是走到穗映身边把阿元的帛带收起来放在袖袋里，然后把一件粗布衣衫丢在她身上。</p>
穗映咬了咬牙，忍住满心的屈辱把布衣穿上，然后一点一点的爬起身来，先是看看对司马君璧恭恭敬敬的因田，然后咬了咬唇说道：</p>
“水奴，你这样放了我，就不怕五郎君之后追究吗？”</p>
水奴闻言，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睛忽然睁开，冷冷的看着她，“殷暖他不罔顾家僮性命，但不代表他会白白让人算计，你既然在司园蛰伏这么久，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再说你也不用装腔作势，你做细作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只怕也是有了点经验的，赵氏想要你的命，怕也不是那么容易。”</p>
穗映又是一惊，只觉得无能自己在想什么，对面的这个越看越不像婢女的婢女都知道似的。</p>
然而她面上却一点不显，只是有些放肆的把眼光放在水奴身上，然后咬了咬牙，缓缓说道：“我是说，你就不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吗，水奴，或者该说，公主殿下？啊——”</p>
她话音未落，脖颈处再次被一把长剑横住。穗映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就看见因田另一只手握住长剑，一向面无表情的面上此时带了几分杀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