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遇见了阿意？”</p>
“恩。”殷暖点头，看向谢意笑道，“阿意真聪明，可帮了大忙呢！”</p>
谢意闻言笑眯眯的，做小大人状拱手道：“多谢暖暖表兄夸奖。”</p>
两人被他这动作逗得大笑不已。</p>
当夜，王家家主病情加重，王府里的灯火彻夜通明。</p>
而谢家，亦有人彻夜不眠，特别是绥玉阁，虽然所有屋子灯火尽灭。却无人入睡。</p>
司马君璧担忧外祖父情况，自然是睡不着的。在坐榻上做了半响，她看着窗外月光，忽然起身推开了们。然而走到院子里的一个小拱桥上，在木桥边缘坐下下，四下里一片安静，只剩下蝉鸣蛙声此起彼伏。而这一阵阵安静的喧闹却她觉得安心了些。</p>
不一会儿，对面屋子的其中一扇门同样也打开了，然后殷暖从里面走出来。缓缓走到司马君璧旁边。</p>
“暖暖。”司马君璧回头道，“你也没睡吗？”</p>
“嗯。”殷暖点点，站在她身旁，问道，“阿姊可是担忧王家郎主？”</p>
“嗯。”司马君璧也不否认，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样可真是罪过，明明知道外祖父可能挺不过今夜，可是我还是自私的不愿承认身份，侍奉跟前。”</p>
“阿姊。”殷暖顿了顿，方才说道，“若这也是王郎主的意思，他也惟愿你好。”</p>
“我知道。”司马君璧沉默片刻，回头对殷暖道，“暖暖，你也坐吧！”</p>
“嗯。”殷暖依言在她旁边坐下。</p>
四周又恢复一片宁静，两人俱都安静下来。</p>
在院子对面的其中一个房间里，阿元趴在窗扇上，借着一点缝隙看着外面情形，因田在她旁边的坐榻坐着，正襟危坐，面无表情。</p>
“因田阿姊。”阿元看了会儿，回到因田旁边坐下，边道，“水奴阿姊她……真的没事吗？”</p>
“嗯。”因田道，“本来我还担忧公主若是一直独自闷在屋子里会不好，现在五郎君陪着她，会没事的。”</p>
而且看殷暖开门的速度，显然担忧是司马君璧的不只她们两人。</p>
“早在一年前，外祖父就知道我在殷家。”司马君璧道，“想来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生病，他也不会让人给我送信的。”</p>
殷暖忽然想起之前水奴被赵氏逼迫的时候，因田没在她身边，想来便是那时知道的，而因田，应该是被她派到临川来了，心里的心疼越加的堆积着，然而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p>
司马君璧说完，忽然又问道：“暖暖，你能听一听，我的罪业吗？”</p>
殷暖心里一颤，顿了顿，然后点头道：“好的，阿姊你说。”</p>
“皇宫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却也是最难以生存下来的地方。”司马君璧嗓音柔缓，却又带着几分清冷和距离感，而此时却像是字字带着千斤重量，敲打在殷暖的心上，“父皇只我一个孩子，在宫里一直颇为引人注目。九岁那年，母后又怀上一个孩子，那些妃嫔一个个虎视眈眈，还记得当时莫名其妙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落胎汤药，好在每次都幸运的解决了。母后性格温和柔善，父皇只管长生仙术，从不在意后宫之事，所以我不知道我那弟弟若是出生，是否还能平平安安的长大。”</p>
她叙述的语气极其平淡，殷暖抿紧了唇，安安静静的听着。</p>
“小阿弟快要出世的时候，恰巧新安王侧妃也将要生产，后来我就买通了宫里的御医和几个心腹一起，用一个死婴换了那个孩子送到李陵容处。父皇盛怒之下，伤了母后，母后身体虚弱，就此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