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替她挑选了一身浅紫色绣丁香花镶银丝蜀锦襦裙，头顶梳了如今京师最流行的发饰。她亲自选了一套紫玉簪子做点缀，秋棠替她细心插戴在发髻上。</p>
邵敏茹见镜中的自己纵然娇美，却到底掩盖不了憔悴，便又厚扫了一层脂粉来遮掩，方才肯出门去。</p>
她刚离开相府，赵郡然便对海欣道：“跟去瞧瞧，她这是准备往哪里去。”</p>
海兰轻声道：“这些日子我瞧这位大小姐倒是有些不寻常。”</p>
赵郡然饶有兴味道：“我忙着柔音轩的事，倒是忽略她了，你说来听听。”</p>
海兰道：“大小姐平日里虽也注重打扮，但如今大夫人正被禁足在宫中，她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呢。可最近我瞧她的妆容，却是无比精致，倒像是精心描绘过的。”</p>
赵郡然听到海兰如此说，倒是有些好奇。她沉吟道：“女为悦己者容，女子格外注重自己的妆容便只有一个原因，想要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貌。”</p>
海兰道：“邵小姐爱慕谁我倒是不清楚，但是她一心想要飞上枝头，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p>
赵郡然问海兰：“你觉得诸位皇子里面，谁最有希望继承皇位？”</p>
海兰四下里看了看，神情有几分紧张。她想了片刻后轻声道：“魏王是王爷，自然他最有希望了。”</p>
赵郡然微笑着叹了口气道：“跟了我这样久，怎么还是一根筋到底呢。”</p>
海兰想了想道：“莫非是六殿下？海兰愚钝，猜不出来。”</p>
赵郡然笑道：“俗话说，穷凶极恶。越是窘困之人，便越能激起斗志。你瞧瞧诸位皇子之中，谁的地位最是卑贱。”</p>
海兰眸子一亮，顿时明白过来。</p>
赵郡然拿眼神示意她莫要声张。</p>
两人刚回到厢房未多时，海欣便回来了。她对赵郡然道：“邵小姐去了二殿下的宅子里。”</p>
赵郡然点了点头，便听到海兰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p>
“并非我料事如神，只是她既然要对付我，势必会找一个依靠。六殿下处处维护我，她便只能找一个能够同六殿下抗衡，甚至将来有可能超越他的人。”</p>
海欣道：“此次跟踪邵小姐的时候，海欣还发现一件事。二殿下的府上被调走了不少护卫，原本守在院子里的人都不见了。”</p>
赵郡然一时间有些不解，她思量了片刻，随后对海兰道：“你先将这件事汇报给六殿下。”</p>
海欣走后，赵郡然坐到了窗边，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p>
这段时间正是雪花翻飞的时节，外面虽未银装素裹，却也是东一簇西一簇的绵绵白雪，给这寒冬更添了几分冷意。赵郡然只怕再过些日子便要大雪封道，到时候罗启煜启程，必然十分艰难。</p>
通常这个时节，因为行路艰难，鲜少有人出远门，可皇帝偏偏将罗启煜派去赈灾。</p>
赵郡然心中思量着皇帝的意图，她忽然眸子一闪，忙对海兰道：“你快去将段大夫请过来。”</p>
为了避免惹人闲话，段明瑞被海兰请到了院子外头。两人在寿缘堂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来，赵郡然让海兰上了一壶热茶给段明瑞暖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