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朝众人福了福，便走到老夫人身旁站定了。</p>
老夫人对她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p>
此时大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原以为在新年以前，老夫人为了府中的安宁与和谐，是决计不会对自己兴师问罪的。在正月结束以前，因为有所忌讳，她也不想对顾妈妈下毒手。可是没想到，老夫人居然选择在除夕夜来对付自己。</p>
顾妈妈有些怯怯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奴曾经被猪油蒙了心，跟着大夫人做下了不少错事。在向老夫人坦白之前，老奴恳请老夫人给个恩典。”</p>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你只管一一道来，我保证不罚你就是了。”</p>
顾妈妈朝大夫人福了福，随后道：“先说近的，先前老夫人中风之时，大夫人只当您情况不妙，便准备将您房中的宝物都私吞了去。又怕落人口实，便先把东西记入册子，放到了库房里。因有些物件是宫里赏赐的，十分珍贵，大夫人便让老奴莫要记入册子，一面将来成了公中之物。”</p>
老夫人问道：“那些东西是如何处理的？”</p>
顾妈妈答道：“那些东西被大夫人收在了房中的匣子里，老夫人康复后找寻这些东西时，她又让老奴赶紧送去了库房。然而为何老奴房中会出现南彩花瓶，当真是不清楚的。”</p>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大夫人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p>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顾妈妈揭了短，大夫人早已经窘迫得说不出话来。</p>
见她不说话，老夫人又对顾妈妈道：“再往远的说，拣最要紧的说，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我也不想再过问了。”</p>
顾妈妈道：“大夫人曾因一些误会，派人放火烧死了沈大夫和段大夫。”</p>
众人闻言都惊愕不已，纵然大家都清楚大夫人在府中是横行惯了的，对几位姨娘也是笑里藏刀的，可到底不曾做过杀人放火之事。</p>
三姨娘道：“这样的事可不许胡说，顾妈妈可有证据？”</p>
顾妈妈道：“人人都以为因为一名病人不当心踢翻了药炉子才引得本草堂失火的，其实那人原是在谭府府中庄子上做长工的，工伤后便被谭府荣养了。那人便住在本草堂对门，大夫人却曾让奴婢去找过她。”</p>
邵振楠早已经听不下去，甩手摔碎了面前的一个瓷碗，碎片飞溅开来，堪堪划破邵敏茹的面颊。</p>
殷红的血珠子很快从她的面颊上冒出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见到手指上沾着鲜血，吓得顿时尖叫起来：“我的脸，啊，我的脸！”</p>
邵振楠愈发心生恼火，呵斥道：“不过一点轻伤罢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p>
邵敏茹是何等的爱惜容貌，此刻见到自己的脸上有伤，自然害怕。她正要让丫鬟来替她上药，却见邵嘉旻朝她摇了摇头。</p>
大夫人身陷险境，她这时候若是动静太大，只怕要惹得邵振楠对大夫人严加处置。</p>
邵敏茹反应过来，便立即噤声，只是拿帕子擦着脸上的血珠子。</p>
邵振楠对大夫人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折手段之人，心思如此歹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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