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姑娘在双武庄众大弟子前,迅速拿过钧怡剑。放入那原本的木剑鞘中。回身想站好,忽见那些个弟子的眼神,直盯盯,冷视手中剑。顿然心生危机感。一眼扫过,最是那寡言少语的姜河图,眼中大有非得不可之意,惹得她冷怒直起。</p>
苏师傅只一心关注落缨病症有无变化,没发觉这个不妙的情况。钟姑娘警备着站好。高郎医思忖一番即道:“此法针灸,一天一次,针扎时长为一个时辰。何时醒来,就听由天命。”苏师傅叹气道:“此子命运多舛。被天髓派三类功力侵入体内,保住命也真是万幸。”</p>
钟姑娘担忧道:“阿离这样,我能不能喂他吃饭”高风道:“既已有你来照料,此事就无需担心,稍后教你一法。钟姑娘,你脸上神情显得十分疲乏,血色暗淡,应当多注意歇息,减少奔波,以恢复元气。”钟姑娘轻轻点了下头,又拜托说道:“苏师傅,阿离在这里治疗一段时候,又麻烦您了。”</p>
苏师傅客气道:“这是哪里的话落缨小兄弟终归是因双武庄而致此状。为何不见你兄长杨傲雨到此”钟姑娘神情不定的语气道:“我也不知道小雨哥此时在何处。数天前我们三人赶回双武庄时,在黔州遇到袭击,小雨哥一人拦住十多恶敌,我和阿离才能逃走”</p>
苏师傅担忧道:“但愿杨兄弟安然无事。”钟姑娘欲言忽又止,想把剑交与苏师傅暂时保管,待落缨醒时再拿回。这样便不会被那些挂念着钧怡剑的弟子动上心思。可她没有说。苏师傅再对众弟子道:“我等先出去,不要在此影响褚丙、落缨。”</p>
苏师傅出了隔房,就坐正位,接着问手下弟子道:“广良,你和几个大弟子是最后才来,攻打双武庄那群恶徒是否已离开”</p>
卢广良颓丧道:“皆已被逐出双武庄,请师傅即刻回庄主持大局。”苏师傅叹道:“双武庄亟需处理左右后事。天也快黑,所有男弟子随我归庄,不能再窝于此地若那几派恶敌再敢杀来,想斩草除根,你等数个大弟子势要死战迎敌”众弟子誓死应声。</p>
姜河图竟道:“师傅,如您所担忧,那几派恶敌再打回双武庄只因钟姑娘手中的钧怡剑。现在庄中有难,可要回神兵,抵御恶敌”</p>
钟姑娘在内屋听得头尾清楚,急步出来,正色道:“苏师傅,姜大哥。只聚流云一派知道钧怡剑还在双武庄,并非天髓、归影、隐罗狱都知道。天虚云虽在走后突然杀回,却也被落缨刺伤。卢大哥等几位大哥随后赶他赶出双武庄。没有可能再打回来。”</p>
苏师傅道:“钟姑娘所言不无道理,他们能得手,是因双武庄无一点提防,也缺少彼此的监视此时,那几帮恶派定知道我们已戒起防备,绝不轻易再来。”姜河图再道:“神兵之善,可值得他们以身犯险。不入虎窝,焉得虎子。”</p>
钟姑娘道:“就算如你所言。但是钧怡剑在我手中,我又藏在这里,他们以身犯险,没那么容易就找着。苏师傅,我所说对不对”</p>
苏师傅点头道:“钟姑娘说地没错。众位弟子想想,沈师傅亦不能保住神木与水。假若那群敌再来,我们难能匹敌。但若是独派来滋事,我等岂不能驱逐之”</p>
钟姑娘又道:“不枯之叶,苏师傅,华兵大伯想出这招对付隐罗狱,以微弱的刀剑之气可灭游魂。如果不是这些鬼不鬼的门派,双武庄也不可能被那些恶人打败”</p>
卢广良道:“其实,在我师傅救五弟子邵思之时,已想过剑气或可克制隐罗狱诡术。但因未与其交过一手,未能一试。今日恶敌来地突然,又以众师弟为护盾,才被致于败地但毋庸否认,不枯之叶确为一妙招。”</p>
游东天抢在姜河图前道:“钟姑娘,尽管有此一招。可隐罗狱冷墓自有神器若芒剑,一般兵刃奈何不得他。我等如若去救,不过是以卵投石。唯有当下所剩钧怡剑可与之抗衡。且听我讲,钧怡剑是我师傅所赠,自然无要回之理。但非常之时,又不知落缨弟兄何时能醒,只请钟姑娘借剑一用。待他醒来,自当归还。”</p>
钟姑娘正颜道:“如若要借,那苏师傅可要为伶舞作保证之人。这把剑终究不属于我。”苏师傅道:“钟姑娘,双武庄众子弟皆是重守信义之人,此事多虑了。但答应你,也并无不可”</p>
钟姑娘客气谢过,对游东天等人又道:“还有,几位大哥或许也要抓紧练习不枯之叶。等你们出发之时,再来向我借去兵器。就这样说定。”</p>
这令众弟子感到不快了。姜河图以为,不过一个小女子,厉色道:“放肆之甚卖弄精明,借一把剑而已。我师傅既已答应你,没必要多此一举何不此时给来。”心里不服啊还怨他二师兄游东天不应如此一说,这么就妥协。</p>
钟姑娘听这话忽面若沉水。苏师傅正色道:“河图,休得无礼可别忘了你师傅对你们那些敦敦教诲。钟姑娘已经答应,走时再取剑不迟。钟姑娘,且问你一事。可知道隐罗狱在巫州何地”钟姑娘抿着微微胖嘟的下巴,点点头。将隐罗狱座落之处说给苏师傅。</p>
他再对众人说道:“艳卿,你且留在此处照顾你母亲。玲心侄女,你也是,不必回庄。其余大弟子,听住:随我去拜过周师伯,而后回庄”在这里的众弟子已知周尘逝去一事,声音哀沉之色同道:“是,师傅”</p>
苏师傅起身,到隔屋拜托高郎医照看褚丙、落缨。又谢上几句。便走出去了。卢广良、游东天、姜河图、席易展、邵思、秋琦;梁关、栾天顺、广旭源、左丘梧、林牧森、钱芊芊等众弟子随着苏师傅出房门。焦姑娘与苏师傅为叔侄,也跟着去了。</p>
剩下钟姑娘、高郎医在此。她再问道:“高郎医,阿离一个时辰后,我要怎么给他喂饭”高郎医从容道:“他可以起来吃饭”钟姑娘倏地蒙上一头烟雨“其实,你这位阿离郎君,方才本可以睁开眼来。是被我针灸所致晕。”</p>
她快语就问:“为什么这么做”高郎医道:“阿离小兄弟疏解尽身上之功,能获得可比三四十余载之功力。方才,假使我将此事一一道清,必引起某位双武庄弟子那妒恨之情人皆有嫉妒而恨之心他便会有麻烦。因此,到这时才讲。其次是,防范你这郎君再运气练功。要真若如此,惟恐其自送自性命。总而言之,使他处于昏迷之状,最为安全。稍后时辰一到,取下全部银针,他便醒过来。往后之针灸,需一天三次,在用饭、方便时间之外,不可取下针。”</p>
钟姑娘终心头明了,心绪大转晴,遂道:“高郎医,就是该要这样他动不动便要出手打架,昏迷最好否则,我想他会撇下我去救沈师傅那,里面的褚丙大哥,会不会有大危险,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他醒。”</p>
高郎医道:“他也是命垂一线,头部、身前,后均负重伤。能否醒来,须得看他求生之志是否强烈。”钟姑娘沉沉点点头,低声说:“但愿他会康复起来”</p>
不久,天色黄昏。焦姑娘、钱姑娘、沈姑娘等数人回来,均脸情哀伤。其余大弟子悉数和苏师傅从那暗道回庄。</p>
却是邵姑娘对于落缨的这个情况,心念着似有若无的丝缕牵挂不如说是关切未能见他好过来,心中多少有些怅然不顺。双武庄在此劫遇之下,游东天难免缺少对她的情绪有入骨之察觉。冷落可就说不上。</p>
这边焦姑娘一进屋立刻抓着钟姑娘问:“小伶,为何不见你杨大哥回来”话音中情绪怨怒,本来心情就很糟,又憋着问许久不提。自然有些埋怨之情。怪着杨傲雨让她的那些等待化成千针万锥,直刺她心。</p>
钟姑娘晓得落缨稍后就醒,思绪异常清明。不给焦姑娘的情绪影响。但也估量着不可全说真,半编事说道:“玲心姐听我讲。先别怪我小雨哥没有回来这里,他跟我阿翔哥在巫州,等着我和阿离到双武庄请援手回去。可是,不想在路途中遭遇那群恶徒袭击,打落缨成重伤。他在屋里昏迷不醒就是因为此事。”</p>
焦姑娘却又问道:“杨大哥在巫州做甚么事缘何不与你两人一并回此”不依不饶之势。钟姑娘就道:“因为我和阿离都会轻功,赶路较快。我小雨哥在监视那群鬼人,不能一起回。”</p>
焦姑娘可不好糊弄过去,微怒质疑道:“既是你俩脚下跑得飞快,又如何逃不过敌寇我却以为,你在撒谎杨大哥究竟为何不回”一双丹凤利眼直勾勾。瞪得钟姑娘心发慌,这时很像她雪星姐。</p>
她抵不住了,老实讲道:“我说可是姐姐,你别这样盯着我看,让人心虚。我小雨哥是为保护我和阿离逃走,自己一人挡住恶徒。但是,给我阿翔哥出来救了。也是此时,我和阿离才得以逃脱。小雨哥他一定安然无事,你别生气我还要说”犹如撒娇认错的女孩,头微微低,搂住焦姑娘左臂“玲心姐,真不希望你生气。你知道,生气只会让人越生气,没了理智,不讲道理”话越说到后边,声音越小,引起焦姑娘的注意力“其实,我小雨哥虽然在表面不说,但他心里都有着你,无时不刻。别问我你如何知道,他可没有告诉我。只凭他那落寞神情便可知道,只钟情于你。在他遇到你之前,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魂不守舍。有次,见他拿一块护身玉在手里摆弄,一会张开,一会握合,很是心不在焉。我就调皮,胡乱喊出你名字,却吓得他恐慌起来,藏好玉佩,很像一个蟊贼,哈哈,我声音并不大。那块玉佩是件宝贝,是小雨哥他娘生前所留。他应该说给你知道。我玩笑问他:要不要我帮你送给玲心姐,不要再生气”</p>
这一堆话把焦姑娘的负面愁绪消去大半。实际上,焦姑娘她也不晓得这类情绪的存在,任性一回。脸无表情瞪着钟姑娘。好半天才说:“玲心姐哪里生气,讲这一大堆好话。你敢再撒谎,必不饶你。”钟姑娘摇头道:“没有说谎。”</p>
、第五十九章两人各充当情义说客</p>
钟姑娘以为就此止住问题了,哪知焦姑娘再道:“何时去找你小雨哥,我也同去。”钟姑娘是无奈了的道:“玲心姐等落缨醒来,身体恢复正常,那时再讲。”一边的钱姑娘忙问:“高郎医说阿离什么时候会醒”钟姑娘摇头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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