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华丽的卧房里阳夕透过棱形的白色玻璃窗斜射进来温柔地笼罩着房间里的人。
溪静静地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背后垫着两个软软的蓝色靠枕双眼缓缓地睁大在接触到房间里昏黄柔和的光线时她的眼眸中一片迷蒙像是从长久的睡梦中醒来的一刹那的迷糊。
喉咙似有滚烫的烈焰在燃烧干哑躁涩得难受她努力地张了张嘴却突然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了。
干渴的嗓子只能出嘶哑的声音。
溪看了看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个人有种吓人的安静气氛流淌着。
“雨……”
她的嘴唇微微开启哑声喊出那个让她安定的名字。
一阵沉默的寂静。
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有着一层凝结的白雾模糊而不真实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比起去追究那些记者为什么会哄拥而上的采访她先陪伴在她身边不是更重要吗?
有时会固执地按照条理出牌这就是她对他的无奈处……
她淡然失笑手抚着胸口想走到厨房去倒杯水喝。
纤细的手指刚触碰到睡衣的布料却蓦然僵住了——
脖子上空荡荡的那串戴了十九年的项链不见了不见了。
溪的意识猛地完全地清醒过来身心慌作一团的在脖颈处、包里、衣服的口袋里胡乱摸索然而还是一无所获她找不到那串珍爱的项链了。
“雨项链不见了……”
她慌乱的喊着转身飞跑出卧房。
不顾出门时碰撞到的佣人惊慌的呼喊溪没有回应只继续往前走着。
三楼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两个长长的影子投影在光洁的地面上吸引了她的注意。
溪不由得好奇地放慢了脚步她悄悄地探头一看说话的是雨和奇叔。
走廊的转角处有两个人影正在低语着。
“对不起少主——”奇叔低下头来歉疚而紧张地说道:“经过调查局的反复调查未能查出嘉兴日报社的幕后老板是谁。”
“是吗?你肯定他们尽力了?”蓝雨英挺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黑眸中浮现出冷锐的光芒。
“是因为查不到还是因为查到了而不愿意说?”
“查不到!”奇叔说道:“少主交待的事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经过几番查访确实无从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与有我关的人吧……”蓝雨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蹙起浓眉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奇叔微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嘉兴日报社的真正老板是蓝家……所以他们才敢不受我的威胁只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而那个人……是我母亲。”蓝雨的声音忽然哑了下来。
“是……”奇叔不得不承认心惊胆战地点头。
果然——
雨的身体竟然踉跄了一下朝后退了几步幽蓝的眸中一片难解的茫然仿佛是自己预感的事情就要生了——
久久地。
蓝雨异常沉默地站立着。如同是在漆黑的深夜眼底寂暗无光背脊僵硬地挺直着。
他的家人伤害了她自己再将她从混乱中解救出来这种救赎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会作何感想?他又该怎么面对她脆弱的目光。
不远处溪的身体刹那忽然像被什么刺中一般一阵苦雨凄风般的疼痛迅上行至脑。
原来雨的母亲自那时候就暗暗的盯上了她警告着她要远离他。
“少主——”奇叔担心地上前却被雨躲开雨的指骨是心悸的冰凉惊得他的心一颤。
“我不会放弃她……无论谁反对……”
蓝雨的脊背僵直地挺立隐隐透出一抹孤寂坚定的味道而他的手紧紧地握紧英气的面孔上一片失神的颜色。
从未想到他的保护成了别人伤害她的理由。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朝外走不过几步角落里伫立的某个人影却让他霍然睁大眼睛。
卧房的门口溪修长瘦弱的身体仿佛飘浮不定的幽灵一般静静地站着她哑然失笑的看着突然失措的雨眼睛黑洞洞的衬着她晶白的面容。
黑漆漆的睫毛紧紧颤抖在黯然的面容上就像做错了事面对家长责罚时羞愧歉疚的孩子。
“雨……是这样吗……”
“除去我和你身份有太大的悬殊……因为我总是生病拖累你……你妈妈才采取这样的措施……我怎么可以不知道自己带给你那么大的困扰……”
蓝雨的身子一颤眼神忽地失去了焦点脊柱莫名地蹿起一阵惊痛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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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落地窗敞开着傍晚的微微冷风从落地窗外吹入带着花草的清香。
溪端坐在单人沙里面色沉静凛然的看着窗外的迷醉的红色风景。
凉凉的风从她的面颊上吹过乌黑的长睫毛在洁白的肌肤上微微地颤动。
蓝雨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放在自己的膝头两个人一起坐在单人沙里。
她愣愣地抬眼看他微微地诧异后洁净雪白的脸覆盖着浓重的难过。
“溪……”蓝雨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用袖子抹去她眼中打着圈圈的泪水。
“坏小子……”溪被他傻傻的动作弄得痛哭出声抬手用力地锤打他:“坏小子你怎么不说怎么不告诉我会有很多人不喜欢我?”
“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她的泪水却越来越多多得让他的心痛得缩成一团。
他心疼地握住她垂在他胸口的手迭声道着歉。
溪用力地哭着大声地哭着仿佛是长期的他的她的委屈一次性的泄出来。
蓝雨轻轻地抱住她安抚地拍着她颤抖的背脊。她的眼泪濡湿了他胸口的衣料一片温暖在他的心口缓缓地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