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呢?”她毫无惧意的直视着他,眉宇间是淡漠的神气。
腾子千眼睛阴郁的咪起来,手指在掌中咯吱咯吱响。
“子千。”从刚才就默不作声的安晨低低喊了声,提醒他不可对她动粗。
腾子千的头侧向他,紧皱的双眉透着匪夷所思的神情,多年的友情终究比不了亲情。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麻烦你放开。”她像没有反抗能力的雏鸟,目光清冷的看着眼皮底下那只大手。
腾子千的手在安晨目光的逼视下缓缓松开,“想玩什么花样早点说?”
“少爷,在您看来我能玩什么花样呢?无非就是想让你为自己犯的过错做好补偿。”溪眼露讥讽,扬起薄薄的唇角。
过错?补偿?
腾子千和安晨面面相觑,看着她的笑脸如雾里看花。
“你撞了采儿,我来向她要医药费啊。”她安静的仰起头来看他,淡然的笑。
“采儿?”腾子千脑中迷惑不解,稍一沉吟,目露凶光“原来那个泼妇是你的朋友?果真是很配。”
他鄙视的看了溪一眼,只差没说那句“蛇鼠一窝”了。
“真是不好意思,”溪满含歉意的眨了下眼,却之不恭接受他后半句话的赞赏“她那么可爱,我没理由不喜欢,今天听到你说我们很配,更让我确定自己当初慧眼识珍珠。”
“果然白痴得无可救药。”他侧着脸,嘲讽的冷笑。
“我有没药可救与你何干?”她淡淡的反唇相讥,话锋一转,揄揶的笑着睨向他,说“你这么生气,会让我误会你关心我的啊!”她自嘲的低笑“我是白痴?那关心白痴的人岂不是更白痴?突然发觉多了个同类,我是不是该高兴呢?”
腾子千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气得黑着张脸像包公。
他目光移转,不经意间竟发现安晨唇角微扬,有丝浅淡的隐忍笑意。
果真是对冷血无情的兄妹,他愤恨的想。
溪没注意到那头快发疯的狮子,自顾自拣起地上的信封,轻轻掸了掸。
“听说你曾参加全国网球大赛,而且夺得了冠军?”她娴静的样子像在跟朋友闲话家常。
腾子千不置可否,不知她要搞什么鬼?
“不知今天能否有荣幸跟你比一场呢?好让我这个无名小辈见识下你的高超球技。”她目光真挚、诚恳,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心机夹藏在里面。
“就你?你也配做本少爷的对手?”
腾子千结结实实的怔了下,满脸无比鄙夷的神气,不屑一顾的看了她眼。
“配不配不是要比过后才知道吗?”她无视他眼里的鄙薄,慢条斯理的说“你连和我比试的机会都不给,莫非是输不起吗?”
“比就比。”腾子千剑眉一挑,紧盯着她瞧了几秒,放下豪言壮语。
“早知道你会这么爽快,我也就不用浪费那么多口水了。”溪惋惜的感叹,淡漠的说“比完之后,就按照信上说的去做。”
腾子千微愣,她还没赢就谈条件,轻淡的样子好像胜券在握似的。
“等你赢了再说吧。”他冷冷的斜了她眼。
她明事理的点头赞同,静静望向安晨。
一个白色的球拍扔过来,她手一抬,稳稳的抓在手心。
看了下蓄势等发的对手,她懒洋洋的走向球场里面。
很快,腾子千的漫不经心换作了全力以赴。
一局下来,溪轻而易举的获胜,只是额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
“好耶……”
“哇,老大终于输了耶!”
“笨蛋,那是碰到真正的对手了,老大以后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同学,你干脆跟我们老大组成个组合,成为黄金搭档。”
球场外,不知何时来了几个男生,一场精彩的球赛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的声音。
腾子千脸上阴云密布,嘴里发出“滋滋”欲噬人的声音“莫卡,你找死啊!”
众男生身子颤抖了下,立刻噤若寒蝉,握成的拳头紧紧塞住自己的嘴巴。
溪听着他们情不自禁的喝彩声,有礼貌地向观众鞠躬致意,唇边泛起一抹轻淡的微笑,优雅得如轻掠过湖边的美丽白天鹅。
“名不虚传,不错。”她轻声赞扬。
本来就觉没面子的腾子千听着却觉刺耳,把她的赞赏当作了在说风凉话。
溪不以为意的笑,走到安晨身边时扔下句话——
“不要浪费时间等我,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在想清楚前,我不想生活有什么不便。”
“我会等。”安晨略怔,妥协地点了点头。
无暇揣测他究竟是继续要等她回家,还是等到她想通的时候。更没理会气得快暴怒的腾子千,她朝躲在石柱后的采儿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阳光照着她自信的笑脸,炫烂夺目。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榕树下,风洛希斜倚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住的粗壮树杆,安静的看着球场里的三人。
蓦地,心中涌起股怪异的感觉,他眼神复杂得如同个染色缸,似乎是嫉恨,又似乎是落寞。
“不管她是谁……你永远无法成……为她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