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洛希诧异了会,马上恢复那复死鱼表情,无所谓的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好几次司机大叔有一句没一句的想逗他们说话,都被车厢内怪异的气氛噎得咽回吐里。
二十分钟后,溪打开车门把他拖下车,走进柏尔最高的那幢大厦,乘电梯到达楼顶。
“你不是不想活了吗?那就从这跳下去吧。要不要我陪你呢,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溪径自走到边缘,张开双臂,风吹起长发,有种想要飞翔的感觉。
下面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业繁华的都市,孤独的人只会感到更寂寞,但上帝创造生命,不就是让我们好好珍惜这幅躯体,酸甜苦辣才是真实的人生,从中体会生命的真谛。
“你看那里——”
溪指着远处那个黑暗的角落,几个衣着褴褛的乞丐正跪在路边俯首乞讨。
“那么卑微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他定定的看了看,扬起嘴角,讽刺的笑起来。
“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和快乐,容易遗忘的人才容易快乐。你敢说没有值得你牵持的人?想到以后不能见到他们不会心痛?”溪并没有责备他那不屑的笑容,他或许也有许多不为外人知道的伤心事吧?
“可有些人比他们更可怜,整天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中。”阳光照着他凄凉的笑脸。
“有听过被称为谎言的小提琴家吗?他因为撒了一个谎让人享受到了音乐的快乐。”
“……”他眼神闪烁了下,曲着腿坐了下来。
“痛吗?很痛对不对?”溪轻手抚过他流着血的手背,幽幽道,“有个人跟我说过,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但还有个人一定不会遗弃你。”
“会有那么个人?”他眼底的嘲弄味道更浓。
“当然。”溪说得异常坚定,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个一直陪伴着你的人就是自己。”
“自己?”他茫然的抬起头,她指着他胸口,“这里一直住着另一半的你,只要你不放弃他就不会离你而去。”
看到他呆呆想着什么,溪忙岔开话题“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要是被他知道这句话是她说的,可信度会大打折扣的。
“不要。”他想也不想的拒绝。“那你家住哪?”溪追问。
“家?”他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冷笑道,“如果你也是想把我送到那个牢宠里你还是走吧。”
牢笼……?
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自己的家。
不去医院不回家,伤口不处理会发炎的,丢下他在这里似乎不人道。
她急得团团转,忽然想到身后的书包。
“有家可以回不是件很幸福的事么?”溪语气淡淡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轻叹了口气。
“风吹多了不好,下去吧。”不等他再次拒绝,把他拖到了四楼的餐厅。从包里掏出常带的药和绷带,蹲在他身边手脚麻利的替他清理伤口。
“啊……”他大叫一声,溪按住他的手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还嘴硬不要去医院,还好只是皮外伤,只要不碰水过几天就好了。”
“好了。”往上好药的地方贴上胶布,她松了口气,“这是止咳药吃了吧。”摇了摇手中的药瓶,揭开瓶盖倒出几粒白色药丸。
他没有伸手来接,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溪胡乱的擦了擦脸,难道刚才打架时挂彩了?
他抿着唇沉默不语。
现在的人难不成都有双重性格,那天还是个阳光少年,今天就变忧郁王子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采儿还真是神速。
“你的采儿妹妹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溪笑笑朝他挥了挥手,转过身走到采儿身边,向她使了个眼神,接过落在教室的书掉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