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多心，洛某并无轻贱之意。只是姑娘琴技的确已到炉火纯青的境地，想必就是‘妙音坊’的弄玉姑娘在你面前也要逊色几分，洛某的确不知如何点拨姑娘技艺；再来，洛某自认为知音相交。不一定要遵照欢场俗套，非要把这杯中物饮尽才算尽兴。”</p>
“是秦羽落俗，不解公子大雅。”秦羽埋头一敬，唇瓣为玉齿轻咬片刻。也是胆大地再问了一声：“奴家斗胆，敢问公子认为音律至高境界为何？”</p>
洛知秋望了望身边恭谦的秦羽，唇角边淡笑轻启，多多少少明白这女子心中的执拗；想必未得他一言半语指点，心里计较着自己未曾放在眼里。</p>
当众起身，默声的洛知秋径直走到在阁间助乐的琴师身边。躬身细看着琴案上的固镇，纤长如玉的五指似有怜惜之意般抚上琴弦，顿时在场间响起一阵清悠绵长的弦音。</p>
“姑娘觉得，洛某这兴来而起的音律如何？”</p>
提问者反遭问，秦羽脸上不免有些怔然，不过此女心性聪慧，很快地回应上洛知秋的问话。</p>
“虽是公子随手一抚，可如人琴相通，将这把筝的音色拿捏地极准，清如溪潺，亮如月华，妙不可言。”</p>
“既然姑娘有此造诣，那你何需问在下何为音律至高境界呢？”</p>
“这......公子见谅，秦羽驽钝，却不知您所言何意。”</p>
这话确实不是敷衍之词，秦羽一时间也未能明白洛知秋话里的深意。</p>
“姑娘既是极通音律之人，难道还不明白‘琴在心中，清音不改’的道理？再高的境界，若听者意境不到，再美妙的音律不过沦为靡靡之音。”</p>
周身一震，秦羽突然哑在了一旁，而这话里藏着暗讽，自然是让其他在座的人脸沉一转。</p>
故作风雅，是洛知秋给场间众人一剂响亮的耳光。</p>
“秦娘，这下你可心安了？”</p>
似笑非笑的完颜耀阳放下玉杯，不咸不淡地询问到秦羽的感想，她那谦恭的头埋得更低了，心中自然是明白主子无形间落了脸面。</p>
“好了，这暂不需你伺候着，就先退下吧。”</p>
毕竟是邀洛知秋来此共商大计的，而不是听他评述他们是怎么的一群乌合之众，要等洛知秋和秦羽在这里继续论琴谈雅，恐怕是没完没了了。</p>
可一听让秦羽离开，洛知秋脸色也是一变，连忙出声阻拦到。</p>
“秦羽姑娘请留步！”</p>
这临场的反应，顿时将场上气氛肃静了。</p>
“洛公子不知还有何事吩咐奴家？”</p>
正要领命退出的秦羽一听洛知秋挽留，面色惶惑，心中一阵惊疑翻滚；不过洛知秋毕竟是完颜耀阳请来的贵客，自然要多留些脸面。</p>
情急下的阻拦，洛知秋也是哑了小片刻。按计划，此刻赵真元和宫逸涵肯定还在秦羽屋内搜人，真放她回去怕是很快就会败露行动，他无论如何要把这秦羽留下，为他们争取时间。</p>
也是个机敏之人，洛知秋心中顿生一计说到。</p>
“姑娘妙音在下领略过了，可姑娘艳惊群芳的‘胡旋舞’洛某还未曾得缘一见，不知秦羽姑娘可否再献舞一曲？”(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