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他们真的配担得起那样的字眼吗。廖天磊心底发出一阵冷笑。</p>
就在刚才。那个也曾经被他以至亲对待的亲人。告诉他说。叶淑珍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不是太过可笑了吗。那位他一直叫了三十年母亲的人。那位他一直想要代替父亲。想用男人的臂膀守护的女人。却也是同时是。教唆别人放火烧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p>
可笑吧。真的是太可笑了。</p>
他廖天磊。曾经一度以为掌握着g市经济命脉的男人。在三十年间。到底过的是怎样让人啼笑皆非的人生啊。</p>
这难道不是对他最好的讽刺吗。</p>
所以当廖国栋用赎罪的、颤然的态度跟他。道出被他掩藏了三十年的身世事实的时候。廖天磊是面无表情的。坐在街角的咖啡吧内。临窗而坐。温暖的阳光透过硕大的玻璃窗。将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阳光里。</p>
可是。注定这点温度无法温暖他心底的冷。无法消融积攒了三十年的恨。</p>
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将阴鹫般的眸薄眯了起來。冷冽的光透过缝隙。射向对面被岁月折磨的老人。声音裹着冰刀利剑。刺向他。“所以呢。”</p>
廖天磊问。</p>
然后。那张倾国邪魅的脸。被碎在玻璃上的阳光。镀上了冰冷的金边。</p>
盯着老人瞬间苍白的脸。冰薄的嘴角开始有了上扬的姿势。“跟我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p>
他用手拄着侧脸。食指來回地摩擦着脸颊。状似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间。他唇形做o字状。恍然不悟地笑道。只是那笑还沒來得及抵达眼底。便被脸上的冷然给笑容了。剩下的只有冰冷彻骨。“你不会是想说动我。叫我饶过正在被关在监狱里你的儿子吧。”</p>
廖天磊故意把‘你的’两个字咬得很重。后來。又觉得这样的表达方式有欠妥当。他便换了种说辞。“我那个同母同父的亲弟弟。”</p>
他很满意自己的表达。轻轻地。缓缓地点着头。</p>
对。他忘记问了。“我的弟弟他知道我是他的哥哥吗。或者说。他还根本不知道我是你在中国存在的另一个儿子。”他的眸就那样锐利地攫取着老人。</p>
廖天磊的一切表现。老人早已经在來之前做过预想。他觉得这些是自己应该承受的。</p>
既然是应该承受的。那就应该有该承受的态度吧。</p>
老人一直低垂着头。看着眼前那杯从热气腾腾变得冰冷的咖啡。凝着咖啡表面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脸。</p>
曾经。廖天磊也如眼前的这杯咖啡。在对他的热情相待。到现在的冷言冷语。夹枪带棍的暗讽。老人眨动着枯槁、木讷的双眸。背更弯曲了一些。</p>
对廖天磊提出的疑问。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后來。他又觉得这样表达得还不算清楚。便又点了点头说。“他知道你的存在。”</p>
“哦。”廖天磊截断了廖国栋的话。尾调上扬。拖长着尾音。力度太过沉重。让老人的头又垂得低了一些。“还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冷血得让人骇然。”</p>
当廖天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好像把自己也给包括进去了。他感到好笑地扯动了唇角的弧度。说出來的话却是相反地跟着再度降低了几个冰点。“既然他知道我的身世。还能这样对我。那么也就怪不得我这样对他了。”</p>
他眼神厌恶地扫了眼廖国栋。转眸看向窗外。“今天可能对不起了。只怕要让你无功而返了。”</p>
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拍了拍身上的西装。从沙发上站起身。</p>
这么高档的咖啡会所。他沒想到也会这么脏。空气中。悬浮在空气中。肆意浮动的灰尘。堵得他满口满眼满鼻。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他觉得自己真的会被憋死的。</p>
廖国栋也沒想到。自己的动作还能如年轻的时候。那般迅捷。</p>
他拉住了廖天磊的手。阻止了廖天磊想要离开的脚步。</p>
廖天磊冷眼一扫。从他的手上扫过。最后将视线落在廖国栋的脸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p>
两个字。就像是蜜蜂。狠狠地蛰在了廖国栋的感觉神经上。他的手宛若弹簧般。从廖天磊的手上弹开。神色哀戚地看着廖天磊。哀求道。“天磊。再给我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让我把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话全都说完。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欣然接受。真的。这次來见你。我并不是为了卓然。我是想代替婉儿。跟你说说傅冰倩这个孩子的。”</p>
傅冰倩这三个字还是成功地拦住了廖天磊想要离开的脚步。“婉儿。”这个名字也是他第一次听到。</p>
他沒有想要挖傅冰倩的**。但是廖国栋嘴里的婉儿。还是让他联想到了昨天电话里那道女人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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