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冰倩在这个没有晴天的明朗,却依然明亮;没有雨天的缠绵,却也朦胧的阴天里,她苏醒过来的时候,时间也是很早,只是身体好像跟意识分了家般,理智告诉她应该要起床了,今天是她跟卓然他们约定后,战争打响的正式第一天,可身体却软绵绵的,瘫软在柔软的大床上无法动弹分毫。【】</p>
最后,也是在吴妈敲响石屋门的时候,伴随着很有特点的嗓音,“夫人,已经八点了,该起床了。”那嗓音沧桑中不失母爱的温暖,也带着一丝丝作为下人的谦卑。</p>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看向床的另一侧,也没有伸手去摸,因为他起床的时候,床侧突然减轻的重量,她是有感觉到的,只是身体却抗拒着她做出反应。</p>
纤白如玉的手,轻柔着双眸,穿着白色的睡袍,走到门边,为老人开门。</p>
“夫人,少爷已经在餐厅里等你了。”吴妈一边说着,一边进到房中,将挂在手上,早上廖天磊为傅冰倩准备的小礼服平铺在床上。</p>
“嗯,好。”傅冰倩抬眸看了一眼吴妈拿进来的礼服,这是一件高腰修身抹胸连衣裙,下面是面料自然撑起的蓬蓬裙,腰间盛开着很雅致的琉璃繁缕花,整件衣服被吴妈平整地放置在床上,可胸部和下摆的位置却很挺立,这件礼服的面料可见一斑。</p>
没有阳光,室内只有柔和的灯光,礼服上有什么正在折射着灯光,放射着银色的亮光。第一时间更新傅冰倩靠近一看,在礼服左胸的位置上,用银色丝线绣着一排字母。傅冰倩在心里默念,拼出来的居然是天磊两个字。</p>
一丝异样闪过胸口,肌肤上隐隐开始发烫,好似有人正在用无形的铁烙,将那个人的名字烙印在她心脏跳动的位置。血液也随着这个温度正在慢慢攀升,开始到达沸腾的临界点,脸颊上开始灼热一片。</p>
她用眼角瞟向吴妈,发现老人家正在弯腰整理房间,可那带着沟壑的唇角,挂着幸福的微笑。</p>
傅冰倩抓起小礼服冲进了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晨起的所有准备工作。当傅冰倩出来的时候,吴妈还在房间里,只是那动作很琐碎,很杂乱,好似故意在找些事情干,正在拖延时间。</p>
“吴妈。”傅冰倩知道这位老人肯定是有话跟自己说,所以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p>
吴妈回眸,瞬间她的眼里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愫填满,“郎才女貌,般配,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啊。”傅冰倩知道那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的声音。</p>
“您老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傅冰倩对老人总是莫名有种亲近感,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微渺。</p>
“嗯?哦。”吴妈好似刚晃过神来,突然想起自己磨蹭着留在这里的原因,“夫人,您不要闲我多嘴。我想有的事情,如果我不跟您说,估计少爷这辈子都不会跟您提起。”</p>
提起廖天磊,老人的脸上柔得仿佛都能滴出水来,又带着一丝丝的无奈。</p>
“他?”自从与廖天磊见面第一天起,廖天磊这三个字好像就没有从傅冰倩的嘴里出现过,她一般都会用廖天磊、喂等等来代替,所以面对老人的时候,她也无法说出口。好似这三个字一从她嘴里说出以后,就会跟她一辈子,就会无法再脱离关系了。</p>
“做了什么事,有特别需要我知道的吗?”她看似无心地问着,纤白如软玉的手,却下意识地抚触着左边胸口上那行,拼音字母。</p>
“昨天你下午您休息的时候,少爷从楼上下来进了厨房。其实进厨房本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却是自从廖宅盖起以后,第一次进的。这次进厨房,他跟厨师说他想做一些家常小炒。这本也不算什么,可他对厨房这个地方太陌生了,以至于当他翻找食材的时候,就显得无从下手了。所以我就叫厨师给他打小手,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怎么可能原因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不会做菜的一面呢,所以他什么都想亲力亲为,也许还有某种原因吧,想表露自己诚意吧。他就像个刚开始学习走路的孩童,在摸索与探寻中,切完了他人生的第一道菜,就是茄子。然后,当他再拿起牛肉想切的时候,因为不了解肉的特性跟方法没有掌握好,所以切歪了,切到了自己的手。是我硬拉着他,去给他包扎。你知道吗,他拒绝了,他怕你看到了会心里不舒服,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才肯用创可贴贴一下。就这样磕磕碰碰地完成了他的人生第一顿饭。”</p>
吴妈说到动情处,抹了抹早已有些湿润的眼眶,抹完后,又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你是少爷除了太太以外,最特别对待的人。少爷一直都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只是他不太喜欢表现自己。第一时间更新我怕您与少爷接触时间不久,不太了解的脾性。夫人,您也可以当做是我这个老太婆上了年纪,多啰嗦了几句。说多了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p>
说完,这个老人端起放在浴室角落的衣篓便往外走。</p>
傅冰倩在听到吴妈说廖天磊第一次下厨的时候,整个人便怔愣了。这个叱咤在风云商场上的男人,居然为了她放下身段,亲自为她洗手做汤羹。他想得可真周到啊,竟然还会怕她心里不好受,连伤口都不愿意包扎。这个男人到底是将她放置在怎样的位置了,才会甘愿做到这个份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