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事听后,很快便猜出这宁府之中的某处,一定藏着一笔数目十分惊人的财宝。如此,宁府大爷才可以成天吃喝享乐,不用怕坐吃山空。可是,这笔财宝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冯管事问遍了几位姨太,都没能从她们口中获取一丝有用的消息。显然,宁府大爷对此守口如瓶,没有将这个秘密告知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冯管事苦思良久,也毫无头绪。有一日,他无意中路过宁府新修的祠堂,突然想起了那一日火烧祠堂,宁府大爷和二爷的紧张模样。他顿时觉得财宝的位置,极有可能与这祠堂有关。他当即一个人在重修祠堂中疯狂搜寻了起来。可惜,他找了很久也未能找到任何线索。经过失火一事之后,宁府大爷早已将密道的入口设置得更加隐秘,寻常法子根本不可能找到。冯管事害怕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他又独自一人将祠堂翻查了个遍,却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他终于明白,宁府大爷将财宝藏得很深,自己若是无人指点,根本不可能找到。正苦无良策之时,他终于想起了宁大偷偷告诉自己的那个秘密。在宁府大爷一行遇难的当晚,宁大之所以幸存下来,便是因为他被一个黑衣人打昏,拖出了客栈。宁大说,那人虽然蒙着脸,他却能隐隐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他思索了很久,终于确信那黑衣蒙面人的声音,与那个在祠堂中被火烧死的墨寒生很像。冯管事当时听到此处也是大吃一惊,那个早已被人遗忘了的渔村小子难道真的没有死?那个被赶出宁府的丫鬟,明明说自己亲眼看见那小子进了祠堂。当时火势那么大,这小子竟还能死里逃生?他心念急转,很快便猜到了祠堂的地下一定有密道可以通往宁府之外。那个小子很有可能便是利用这一点,诈死逃出了宁府。好一招金蝉脱壳!至于他为何会又扮成黑衣人出现在宁大面前,更是再好解释不过了。他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了宁府的财宝,但时间匆忙根本来不及搬走。他觊觎财宝,又畏惧宁府势大,便一直在暗处窥探着宁府。后来,宁府大爷率领一众人等去落日山求医,这小子终于等来了机会,便一路尾随他们。他尾随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机会,将宁府大爷一行人尽数坑杀在客栈中。好个心狠手辣的小子!他害死宁府大爷之后,一定会想法设法谋夺宁府的财宝。甚至,如今他早已悄悄潜入密道,将财宝尽数转移了也不无可能。冯管事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心中一阵悔恨,没想到竟让这个捕鱼的小子,凭白得了这天大的便宜。自己当年何苦要设计将他招入府中,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若非这小子出手狠辣,杀了这么多人,如今这宁府也轮不到自己当家做主吧?他很快又想到了金鳞村的墨家,赶紧让人连夜打探。下人回来禀报,墨家几口人如往常一样在金鳞村中生活,并没有任何异状。冯管事心中大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墨家还在金鳞村,那个小子就不可能跑得了。他一定是想等风头过去再出现,如此便不会引人注意了。冯管事当即下了决心,一定要拿下墨寒生,逼问出财宝的下落。他害怕打草惊蛇,又害怕下人走漏了风声,便独自一人来到金鳞村外,监视着墨家人的一举一动。可惜,连续一个多月后,他累得心力憔悴,却连墨寒生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他心一狠暗自决定,若是三日之后,那个小子还没有出现,自己便将这墨家几口人抓起来,哪怕严刑逼供,也要问出那小子的下落。实在不行,便将他们当做人质,逼那小子现身。他的面目逐渐狰狞,心中恶意陡生,却忽闻后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为何会在这里?”这声音突如其来,冯管事登时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他心中正动着恶念的时候。他急忙转身,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高大身影。那人神情十分冷漠,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意,眼中血丝十分明显。冯管事愣了一下,自己认识这人吗?为何他先前问的是自己为何在这里,而不是自己是谁?莫非,他认识自己吗?可他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实在是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此人。还不待他发问,前方的白衣男子又开口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要监视他们?”“嗯?”冯管事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这人口中的“他们”正是墨家的几口人。他心中讶异,又开始细细打量起此人。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目光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十分震惊和不可思议。他终于认出了这个白衣男子是谁,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墨寒生。也难怪先前他一时没能认出,墨寒生的样子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金鳞村时,原本的他又黑又瘦,身上只穿一件廉价破旧的灰衣。当归来之时,如今的他头戴玉冠,白衣飘飘,面容俊朗不凡,气质冷漠孤高,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是你!”冯管事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小子竟自己主动寻上自己了。但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两年多不见,这小子不但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个头儿也蹿升了不少,身形愈发魁梧健硕。最关键的是,他如今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一丝畏惧和闪躲,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自然而然的俯视意味。冯管事心中微恼,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渔村小子,如今换了身行头,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随即他心中又是一喜,这一身衣裳和那只白色的玉冠看着就颇为不凡,根本不是这小子能买得起的。他果然得了宁府的财宝!他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要让我再问一遍。”墨寒生口吻平淡而缓慢,却透露着一丝不容反抗的意味。冯管事微恼,几年不见,这小子脾气变得很大啊。他冷笑一声道:“敢与我这样说话,你以为自己如今翅膀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