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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蓬头垢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锁在一间狭窄的房子里，房间里没有窗户，到处黑蒙蒙一片。【】</p>
几缕光线透过门缝投射进来，在泥地上映上了一块光斑，那一小块地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了。</p>
那是男孩的血，他头上被砸了一个口子，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好痛好痛，可是出不去了，好怕啊，好恨——你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为什么？</p>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好举起无力的手，用手指拼命的抓挠着那扇木制的门，一下，两下，指甲都断了，十根手指鲜血淋漓。</p>
“齐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p>
“齐晖——”</p>
黄拾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心有余悸的起身，全身被冷汗湿透。</p>
这个梦境太可怕了，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同样的梦境，同样满脸鲜血不停哭泣的少年，嘴里都喊着“齐晖”。</p>
那是谁？黄拾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他努力想要抓住梦境中的一点线索，可是除了黑暗与鲜血，他什么也看不到，自己到底是谁，齐晖又是他什么人。</p>
他一回头，看着在他旁边睡得正熟的齐晖，忍不住贴上去把他抱住。</p>
那是仅有的安全感，仅存的未曾失去的感觉。</p>
齐晖坐在候客厅里，胃部一阵绞痛。</p>
不是吃错东西了，是被气的。</p>
一切源于自己以为捡到了一只小狗，可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夜之间变成一只皮笑肉不笑的恶犬。</p>
今天早上他一觉醒来，黄拾又抱着他，齐晖二话没说就把闹钟磕他头上了，直到他喊着疼放开，齐晖才慢悠悠的起床，刷牙洗脸打领带。</p>
那只恶犬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一只盯着自己的光溜溜的背看，齐晖本来可以过去把他眼睛戳瞎，可是这样闹几个来回面试就该迟到了。</p>
昨天去的那所私立高中竟然叫他教物理，他连重力加速度的概念都搞不全呢，莫不是要去误人子弟。</p>
过了一小会儿，前面的面试者都被叫进去了，齐晖开始端正态度等待面试。</p>
这是一所私立高中，对面试者的要求也不高，普通本科学校毕业，有教师资格证，最好是相貌端正。</p>
对于文凭齐晖有点心虚，可对于相貌要求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为了这次面试他还特地穿了一套西装——那是第一次工作时他哥给他买的。</p>
大哥比他出色，这其实也是造成他混日子的原因之一。幼年时的齐晖觉得，齐家有个齐鸣就足够了，他哥什么都会，根本犯不着他来忧心忡忡。他甚至还想过，就这么啃老也不错，反正大哥有钱，被老爸赶出来还能去大哥那里混吃喝。</p>
后来呢，大哥就结婚了，还有了俩小孩，每次齐晖一过去就得帮忙换尿/片，久而久之，他一看见小孩子头就大。</p>
再后来他就不去大哥家了，又被他爸赶了出来，不得以自力更生，尽管再不愿意，都是要去工作的，以前还可以靠着欺负别人搜刮点钱财，现在他要是敢出去街上拦个学生要钱，半分钟就会被拉进局子去了。</p>
轮到他面试了，他首先回答了几个很场面话的问题，比如“为了什么而当老师？”“对这一职业有什么看法”，这些答案都是背的，哪里要动脑筋，再加上自己的吹水能力，说的天花乱坠，不时有几个面试官表示满意的点头，还有那个四十多岁的女年级主任，更是对齐晖的外在条件十分满意。</p>
果然不出所料被录用了。走出学校大门，齐晖伸了伸懒腰。</p>
有几个女学生从他旁边走过，低声地议论着。</p>
“快看那个帅哥，是我们学校的新老师吗。”</p>
“啊啊，真的吗，太好了，不知道是哪个班的。”</p>
齐晖听得心情很愉悦。</p>
他想女孩子就是好，声音软绵绵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生气了只会撅嘴生闷气，顶多让她打你几下，又不疼。</p>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突然从旁边走过来跟齐晖搭话。</p>
“你好，请问是齐晖老师吧。”这个男人三十岁上下，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起来就是个中学的老师模样。</p>
“啊，你好。”齐晖打了哈欠，选择性忽略了男人伸出的手。他手上站着一点油污，估计是吃午饭的时候留下的，竟然没有擦干净，齐晖不想跟他握手。</p>
男人也不尴尬，笑着把手收回来，自我介绍道：“我是二年级的化学老师，我叫陈东斌，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p>
齐晖心想，如果你是美女也就算了，一个大男人还过来搭话，烦死了。但他还是笑着回道：“哦，是吗，那以后请陈老师多多帮忙。”</p>
“你要走了吗，不如我送你一趟。”</p>
“不用了不用了，我女朋友等着呢。”齐晖扯道。</p>
“你有女朋友？”男人有点惊讶，随即有点失望。</p>
“看起来不像吗？”齐晖开始不耐烦，这男人怎么婆婆妈妈。</p>
“不不，没有的事，只是有点意外。”</p>
齐晖心想，真不得了，第一次见面就跟自己胡扯的男人还对自己有女朋友感到意外。看来真是得找个女人了。</p>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痒痒的，最近忙着找工作，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碰过女人了，不如去一趟酒吧。</p>
就这么想着，也不理会身边的陈东斌在说什么，齐晖自顾自的走了。</p>
陈东斌在后面“齐老师齐老师”的叫着他理都没理。</p>
他看着天还没黑，去酒吧喝酒有点奇怪，打了车到第八街区去。</p>
到了那边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齐晖一下车就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围过来，穿着都很火辣。那些都是出来玩儿的女人，也有一些女高中生，她们要找的通常都是开着豪车过来的男人，十个有九个不是秃顶就是大腹便便，当然也有像齐晖这样的，长得帅但是不多金，仅当业余消遣。</p>
一个扭着水蛇腰的女人很快就攀上了齐晖的肩膀，两人心领神会的对上眼了，齐晖一把搂过她的腰，抬手叫了一辆的士。</p>
他们一上车就开亲，司机大哥有好几次从后视镜不小心瞟到，激动得脸红心跳。</p>
齐晖的嘴唇被啃的生疼，趁着呼吸的空档给司机指了个地址。</p>
到了公寓前面，齐晖告诉女人自己的房间，自己在那里掏钱包付车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