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谁家的孩子咋这么心疼,”孙少安直接抱起猫蛋啃了一口。
“咯咯咯…舅舅痒…,”猫蛋左右摇着头,不想让他的胡须扎到自己。
一旁孙玉厚也被孙少安逼着换了一身新,不过衣服料子偏暗黑,所以看上去和旧的相差不多,就是没有补丁。
他摸着全身柔顺的大褂,忍不住感慨道:“唉,这下了一辈子地,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嘞!”
所有人瞅着自己的新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
尤其是孙兰香,全家人的衣服属她最鲜艳,衣摆底下还绣着一圈花,她现在恨不得立马脱掉,然后好好保存下来。
穷苦人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有点不知所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只有孙老太表情乐呵呵的,嘴里直呼过年了、过年了。
“那个少安,我等会还要去上工,这衣服还是脱下来吧!可别让我糟蹋了。”
孙少安摆了摆手,满脸无所谓的说道:“爸,衣服做好就是给人穿的,没事。”
“你个瓜怂知道甚,那工地上到处都是黄泥,这么好的衣服我还是留着过节穿啊!”
孙玉厚说完换回以前的旧衣服,这让孙少安属实无奈,接下来孙兰香也不舍得,要留着明天上学穿,而大姐也舍不得新衣服被糟蹋,说要留着赶集穿。
得!
没一会,全屋上下只有孙少安一身新,其他人心里都舍不得穿,已经换回了以前的旧衣服。
“唉!”
一声长叹,透露了多少农人心酸。
傍晚做饭的时候,孙兰花又是舍不得放油,又是舍不得白面,然后吃饭的时候就是窝窝头加玉米糊。
坐在炕上,孙少安生无可恋道:“我说姐,那些白面再不做就该生虫了,而且上次买来的猪肉你不怕发霉吗?”
“不会,你放心,那些肉我已经做成了腊肉,耐放着嘞!”
老姐孙兰花柴米油盐都不进,孙少安还能说啥,只能含泪吃了一顿杂粮大餐。
他准备明天做饭的时候亲自监督,东西买来就是用的,现在的老姐和前世自己的姥姥一样,买来的东西放到发霉也不懂的吃,其实他们不是不懂,而是舍不得。
再加上自己现在手里还有两个钱,改善生活的第一步,就是先改善家里人的思想。
众人吃饭吃到一半,堂屋大门忽然被一股蛮力掀开。
一旁孙少安闻言放下手里的窝窝头,心情烦躁得很。
他两眼十分不满的看着来人说道:“我说二爸,你能轻点吗?一进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拆家呢?”
“哎呦,感谢党,你二爸我都快饿死了。”
孙玉亭话还没说完,一双黑手就已经抓向桌子上的窝窝头、那架势硬往嘴里胡吃海塞。
背后还跟着自己的二妈,她两手牵着孩子,很明显要来蹭吃蹭喝。
众人虽然习以为常,但身为大哥的孙玉厚还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玉亭,你说你现在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家里的自留地放着不种,每天就知道混工分,咋不饿死你个鳖孙。”
孙少安还是低估了自家二爸的嘴脸,只见孙玉亭摘掉帽子嘴里吃着窝窝头,吐字不清的说道。
“大哥,我这是为党奉献,哪有时间去种地啊!”
说完还不忘转头嘱咐妻子:“凤英,你也快吃啊!待会还要去大队部开会呢?”
这一家子如同魑魅魍魉,那脸皮比城墙都厚,任凭孙玉厚咋骂,对方一副不动如山,把蹭吃蹭喝说的有多么高大上。
见惯了后世不要脸,孙少安还是被打击的不清,心想这二爸手里有不少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