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忠捏造廷举罪状,上疏朝廷,进行诬陷,刘瑾矫旨逮捕吴廷举入狱,一连几天的严刑逼供,廷举凛然不屈。刘瑾始终找不到罪证,最后只得拿吴廷举从成都返梧州治母丧这件事作把柄,横加“枉道回乡”之罪,廷举仍不服。刘瑾便矫旨把廷举上枷带锁,罚立在吏部衙门前一连十二天,不给饮食,满以为廷举必死。
吴廷举有弟吴廷弼,兄弟从小以节义相规,这时在京为侍郎,“廷举既下锦衣狱,禁止通饮食,廷弼著举人衣冠,携蔬饭泣诣狱门饮食之,瑾矫诏枷廷举吏部前,廷弼日操饭食廷举,夜则卧其械下,如是者九日。”刑部主事宿进见而愤极,上书白廷举之冤,宰相张彩亦替廷举讲话,在公论的压力下,刘瑾只得释放廷举,改判谪戍雁门。“廷弼背负廷举诣都督府领戍牒,汗与泪交垂,见者莫不感叹。”廷举因被刑拷、罚枷致伤并患病,被遣戌雁门时幸得廷弼跟随照料,在流放途中写了一首《示弟》七律:“万里间关作楚囚,半生辛苦为谁谋。倾危九死过苏轼,患难相扶赖子由。心事仰祈天日照,话言敢望史官收。更有一事为君累,葬我云山山上头。”诗中流溢着真挚的感情,他对宦官毫不示弱,也不寄希望于史官的直笔,更没有哀叹悲惨的遭遇,但愿死后能归葬梧州白云山头,显示出他坚强不屈的精神。
刘瑾伏诛,吴廷举获得平反,先后任云南兵备副使、江西右参政、广东右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工部及兵部右侍郎。这期间,他对赈济湖南饥荒,立番舶进贡交易法,疏陈江西军政六事以防宁王宸濠叛乱等方面,卓著功绩。
吴廷举因与副使李梦阳不协,奏梦阳侵官,因乞休,不俟命意去,坐停一岁俸。任兵部侍郎时,上疏抨击陆完、王琼、梁储及大学士兼太子少傅蒋冕,所陈事理亦有偏激之处。结果,陆、王、梁被罢官,以此蒋冕亦自请罢免,廷举任都御史,巡按南畿,对赈恤凶荒,折豪强、植贫弱、禁私铎、止妄工”等方面有显著政绩。
当时,苏州府长洲知县郭波,因得罪在苏州监制御用衣物的提督织造太监张志聪,张伺郭外出即命卫兵把郭拘捕,倒绑在车轮后面拖曳而去。典史肖景腆正在较场练兵,便率兵抢救,百姓亦从高楼上投以瓦石打击张志聪,张志聪又上表诬奏,逮捕了萧景腆,廷举得悉情况,便出面干预,将张志聪种种罪状上报。但结果,张志聪被召回朝,郭波受降职五级的处分,肖景腆亦被调到远方,针对当时主昏政乱,权奸横行的时弊,廷举问世宗朱厚熜上“勤学修政远佞亲贤”疏,并请效法洪武年间修《孝慈录》的故事,汇集当朝好人好事编纂成书,劝勉后世。世宗不悦,廷举便“称疾乞休”,他感到朝政败坏,无所作为,一再上书辞官。由于情绪激动,言语不恭,并引用了白居易和张咏的诗句,其中有“独恨太平无一事,江南闲煞老尚书。”世宗甚为恼火,便准他辞官。
回到家乡后,得到乡亲的热诚欢迎和同情,廷举为官四十年,归来时依然像当年那样,梧州士民在他屋旁建筑一座书院,吴廷举取名“东湖书院”,便在这里孜孜不倦地教学,人称“东湖先生”。东湖书院是漆红色的,所以有人称为“红学”,历代不断修建,一直保存下来,即今梧州卫校红楼。“东湖”,又称“东学塘”、“红学塘”,是梧州人士捐给书院作为基金的,塘里种菜养鱼,自清末以来,被逐渐填平,变成了阜民路。吴廷举创办的“东湖书院”,使贫家子弟获得免费入学的机会,书院一直办到清末,从历史观点来看,这对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是起了积极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