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一曲呗?”
邀请他跳舞的是四生子的外女儿,住在东头。若细论起来,她还应该叫赵守业为二舅。但她似乎没有把自己摆在晚辈的位置上,她微然笑着,甜甜的目光停伫在赵守业的脸上。这便是期待的神情,赵守业不能也不忍心拒绝。于是,赵守业下场了,与眼前的这个小媳妇牵手扶腰随着乐曲摇摆起来。
正当他两个四目相对有滋有味跳舞时,一个粗壮的男人猛然说道:“二掌包的,王亚娟来了。”
赵守业猛地甩手跑到一边去,然后噌地坐到小墙上,探着脖子做出观看跳舞的样子,神情极其的认真。那个人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赵守业立刻明白了,粗壮的男人在拿他开心。他转脸对那个男人说:
“你个老不死的,晚上回家就得让你媳妇儿把你浸背过气去。”
张冒汗此时正转到赵守业跟前,调侃道:“哟,二掌包的,你就怕那样?赶像老鼠见猫了。”
赵守业的雄心被激起,他跳下来走向与他跳舞的小媳妇儿,微侧身,伸右手,手心向上,做出请的姿势。
那个小媳妇,也就是四生子的外女捂着嘴,吃吃地笑了,然后过来与他牵手搭肩,随着乐曲向侧边滑去。
房顶上架着的大喇叭放着舞曲,跳舞的人动情地跳着。赵守业在跳舞时,没有想到此时的王亚娟正心神不宁心事重重。她听着舞曲,觉得心里有点儿烦乱,就对赵守志说:
“大哥,你先坐着,我上张维明那儿看看。”
赵守志嗯嗯地点了点头。
王亚娟走出屋里,风风火火地向张维明家里赶去。在走到张维明家东侧的后大门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贴着墙根向院里走。
跳舞的人正全神贯注于舞曲和步伐上,没有注意到王亚娟像猫儿一样溜进来。自然,赵守业也不例外。
王亚娟看到赵守业正和四生子的外女跳得火热,不免心里一股醋意翻涌上来。她悄悄地走近,对赵守业说:
“大哥让你回去呢。”
就这么一句话,赵守业松开手,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到一边,红头涨脸地问:“招呼我干啥?”
王亚娟此时心平气和,看不出一点情绪:“找你有事呗,大哥也没说。”
赵守业心里打鼓,但他装作没事人似的,说道:“这大哥净事儿,不是这个事儿就是那个事儿。好吧,回去啦。”
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不等王亚娟。
赵守业走得这样急,完全是因为心里有鬼。他怕王亚娟责怪他嗔怨他,怕她无休无止的唠叨。
在走出五十几米后,猛然王亚娟喊道:“赵守业,你站住!”
赵守业心里一激灵,猛然收住脚,回过头来看后边的王亚娟。等王亚娟赶上来,他故意转话题说:
“我把钱给爸了,让他随礼,我就是过来看看。”
王亚娟扑哧一笑道:“别往旁边‘褶’,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儿啊。以后我再看你跳舞,我把你的腿打折了。”
赵守业急忙申辩道:“我也没和别人跳,就和她跳了,她也不是外人。”
“谁也不行,除了我以外。”王亚娟板着面孔说。
王亚娟像押着俘虏一样把赵守业赶回家后,立刻换了脸色,逗起赵云兵来,她绝口不提把赵守业找回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