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洪福点头。
风刮到下午三点时好像小了些,啸叫声也渐渐远去,好像被南面的一抹黛青所吸附。
谢雨兴在东北角他自己的办公桌前闭目养神,好像到了入定的状态。近两年来,他一向如此。关于他是否出家,人们已不再关心,估计他也已消减了出家的念头。
翟景波写得累了,又站起来大说特说,把不沾边的两件事扯到一起。忽然,他话锋一转,说道:
“你们都不知道,就那个二狗子,还借给李老歪媳妇俩钱呢。李老歪媳妇你认识吗?”
翟景波凑到陆洪福跟前,瞪着眼睛看他。看得陆洪福直向一边躲:“离我远点,我可没跟她整啥事。”
“谁说你有啥事了?不打自招!哎,二狗子不是在敬老院嘛,整天闲得没事。有一天,他忽然想起借给李老歪媳妇那四十块钱来,就去要。李老歪媳妇问他,来嘎哈来了?二狗子说,你亏我的钱该给我了吧?这二狗子是山东子,说话那个味。李老歪媳妇说,是,是亏你钱,这么的吧,你跟我上里屋,我给你。这家伙的,他俩就上里屋了。老歪媳妇干啥都麻利,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全脱了,溜光。完了……就……啊……吭吭……”
翟景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好像很难为情似的。
刘玉民道:“你看着了?”
翟景波嘻笑道:“没看着,闹眼睛。完了,老歪媳妇问,还要钱不。二狗子说,不要哩不要哩。”
几声哈哈的笑后,陆洪福对翟景波说:“坐那,别逮啥说啥。”
与翟景波坐对桌的吴凤茹忙站起,红着脸向外走去。
李祥君亦是站起,没事闲踱几步到东面墙下又到吴凤茹的座椅前。偶然一低头,他撇见吴凤茹的座椅垫上有一小汪淡白的不粘稠也不稀薄的液体。他正琢磨着此为何物时,陆洪福咔咔地收拾桌子锁上抽屉,然后站起身道:
“今天就到这,下班。”
他没有再多的话,夹起包欻欻地向外走去,匆促而稳重滑稽又严肃。赵梅波掩口暗笑,并看了陈思静一眼。
从办公室里出来,赵梅波抬头望去,见昏黄的太阳有气无力地挂着,不免叹了口气。陈思静奇怪地问:“咋啦,梅波姐?”
“没什么,就是觉得叹气好。哎,思静,她……”赵梅波前后看看,确信没有外人后,接着说,“还为她那句话生气呢?”
“我?才不呢。本来咱们三个就是一把连,她说的也没错,就是,她干啥把杨玉宾扯进来?”陈思静的语气里仍然有不满。
赵梅波没说话,默默地向前走。陈思静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