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呀,静,我就说你的婚姻大事,还没说你和谁,咋你就提起李祥君?我看呢,思静爱上他了。”叶迎冬看着陈思静,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陈思静被看得羞赧窘迫,忙抓起扫炕的刷子掩饰地划拉起来。她划拉一会后,目光不再躲闪,说:“啥爱呀不爱的,我就是、我姐夫说得那么对呢,他就是那样式的。”
太阳在西边的半空中悬着,不很耀目也不柔和。阳光照射不进来,屋子里就显得有点暗淡。
“你姐夫就胡咧咧,穷跩,别听他的。”叶迎冬半笑不笑地说。
“那可不是,我觉得姐夫的话真在理。三姐,你说他家要是家好点多好,就算家不好,他是正式民办也行。”陈思静的话有点绕口,但意思很明了,所以赵守志接过道:
“思静,家境好工作好相貌好人品好才情好实在难得,总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就看你的选择了,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品好应该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相貌家境学识等等。李祥君绝对好人品,诚实稳重不张狂,性格温润如玉。好的人品就是压舱石,有了它,你们的婚姻就能稳步向前,不会在风浪中颠簸更不会沉没。”
叶迎冬啧啧赞道:“瞅我们家赵守志,赶像李燕杰作报告呢,还挺像回事,就是文绉绉的有点听不懂。我俩文化水平低,没念那么多的书,麻烦你说点大白话。”
叶迎冬的话分明是调侃,所以陈思静哈哈大笑起来。她觉得姐姐太有意思了,姐夫也太有意思了。笑过后,她把手中的刷子放到炕上,问:“那,你说我们挺合适的?”
赵守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思谋了一会说道:“家境一般,又不是正式民办教师,嫁给他可委屈了你。”
叶迎冬白了他一眼,说:“跟你爸一样,净说活络话,两头赌,真随根没差种!”
虽然叶迎冬以生气的口吻说话,但赵守志并不在意。他呵呵傻笑了几声,回应道:“对了,这说明我妈对我爸忠贞不二。”
他俩逗笑了一会后,又把话题转到李祥君的身上。陈思静说还不会铲地呢,更不会割地,以后的农家活真得学着点。这样的话很明白地表露出她内心里美好愿望,以及对美丽爱情的期盼。
天色渐晚,从赵守志家里出来时,五月下旬的红霞正渲染在西边天际。
那么,李祥君此时又是怎样呢?
李祥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学刘玉民的话,要不然她会多待一些时候的,他们还可以再聊一阵。
唉!他叹了一口气。
晚上,李祥君处在深深的悔愧和自责之中。今天下午他去帮大伯家砌猪圈,人很多,在嬉闹笑谈中还想不到这事,可现在他静静地倒在炕上,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那句话:刘玉民说咱俩挺般配的。他不敢想明天,不知道陈思静会用怎样的目光去看他,会不会鄙夷他,会不会觉得他很无聊。
李祥君的顾虑是多余的,陈思静一如往日。她依然微笑着看他,只是那眼光里多了一样李祥君所不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