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闵沃最关注的一点,他更关注的是这一次来的是齐国大夫们的私兵!
随着春秋礼乐日益崩坏,卿、大夫在他们各自的封邑中不断地扩充家族武装和私人亲兵。这种私属武装开始时是以血缘为基础的“家族兵”,是为一家一姓的权益而战的。
后来,为了适应战争形势的需要,兵员的来源扩大为这些卿、大夫封邑中的人,但仍以血缘亲族为骨干,再以后就基本上没有什么限制了。
在春秋前期,各国诸侯的君权一般都比较强大,卿、大夫们的私家武装多需随时应召而为公室效力。至春秋中期以降,国君已不再能够轻易地调动卿、大夫们的私卒,他们主要已被用来从事卿族之间的兼并斗争了。
有的强宗大族甚至公然将公室军队的人员、装备等加以分割,收编进私家武装之中国。(嗯,说的就是你三桓。)
齐国的状况就是,桓公去世以后,发生了诸子争位和崔庆之乱,使得霸业中衰,后来虽有贤相晏婴“强公室,抑私门”的斗争和景公试图复霸的努力,但姜齐政权经多次内乱,已大为削弱。
人心各异是齐国大夫的基本情况,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未尝没有机会能击败崔杼。
闵沃想许久,鲁侯午和公子野倒是有容人之量,在一边等着闵沃的回答。
“如今鲁国国内叔孙氏的兵力已经回国,三桓兵力都在国内不用担心齐国趁虚而入,不知道君侯能不能做主把泰山守卒给抽调过来?”
一听这话,鲁侯午和公子野同时有些迷茫:好好的抽调那一支防御性质的部队过来干什么?
“莒国境内丘陵不高不能为地利,地势平坦无法作为依仗,只有进行军事改革?”
“何谓“军事改革”?”鲁侯午感觉闵沃似乎所求甚大,干脆就是做一个捧哏让闵沃好好的讲讲。
“如今天下作战以“乘”为单位,其阵型什么的说到底就是国人武士带着手下步卒组成一阵,无数个车阵按规则排列成一个大阵。”
“这有什么问题吗?”公子野有些迷茫的问道,这套规则从西周甚至是更古老的时代就沿用至今,他完全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鲁侯午却是好整以暇,从郠邑城下水淹莒国军队,他就能看出来:这个闵沃虽然沉默寡言很有眼色,可用起兵来却是相当的离经叛道。
“没有问题,甚至相当符合这个时代。”闵沃说着:“步卒列阵抵御强敌,兵车伺机冲破敌人的薄弱处,你是不是认为挺好的?”
“对啊。”鲁侯午这个时候却不再平静,眉头有些皱起来——他儿子现在是被闵沃牵着鼻子走。
“对,要是按照一个单独的车阵这绝对是有攻有守的好阵型,兵知将,将知兵,相当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个阵型之中的兵车数量由一辆变成尸乘百乘是什么情况?”
闵沃说完这话看向鲁侯午,鲁侯午虽然不算是一个出色的通帅,但是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到猪跑,肯定也是早早的发现了问题。
甚至这个问题大多数的军官都曾经发现了,可是因为守旧的思路一直无法找到解决办法。
那鲁侯午一边直起身子,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闵沃,一边按下自己儿子想要插嘴询问的话,言语深沉的说道:
“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