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反倒是一个开头,不少棠邑的甲士以及迎接的鲁国大夫和甲士看着莒犁比公双眼都是发红,要不是大庭广众下不好,鬼知道会不会用戈矛悄悄捅上一个窟窿眼。
“那你怎么不早说?”
闵沃这个时候有点后悔了,将莒犁比公完完整整的教导鲁侯午手上,按照鲁国兴灭继絶的规矩少不了是一个大夫领养老的结果,顶多就是鲁侯午、三桓等鲁国权贵面上有光。
但要是在野外杀了莒犁比公,那闵沃一下子就能获得所有鲁国中下层贵族的感激!
去他丫的“兴灭继绝”的传统,史官又不会跑出来验尸不是?
这年头别看诸侯国上层的赏识很重要,可底层的拥护却是更加重要。
在这个礼乐逐渐崩坏的时代,上层就是没有良心也会讲究个脸面;可底层甲士步卒可就不讲究这些,人家是淳朴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五十年前宋国六卿之一的华元就是因为没有给车右羊斟吃羊肉,被车右一把带到带到敌军阵中,千乘之国的宋国一下子损失战车四百六十辆,再加上赎回华元的一百乘,宋国可谓是元气大伤。
四十年前,晋将魏颗与秦将杜回厮杀时,魏颗突然见一老人用草编的绳子套住杜回,结果这位堂堂的秦国大力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当场被魏颗所俘,使得魏颗在这次战役中大败秦师。
这个老人就是魏颗父亲魏武子小妾的父亲,当年魏武子嘱咐儿子魏颗说:“我死之后,她就会因为无子而受到大家的排挤,所以你一定要把她嫁出去,不要让她在家里受气。”
不久魏武子病重,他又对魏颗说:“我死之后,一定要让她为我殉葬。”
当时,魏颗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等到魏武子死后,魏颗并没有把那个爱妾杀死陪葬,而是把她嫁给了别人。
有人责问魏颗:你为什么不按照父亲的遗嘱办事,这实在是太不孝了。
魏颗说:“人在病重的时候,神志会昏乱不清。我嫁此女,是依据父亲神志清醒时的吩咐,没有什么不孝的。”
闵沃正在后悔,鲁侯午在郠邑的宅邸外面,郈昭伯正一把接过莒犁比公,却是让人把他安置在门口的亭子里面休息。
郈昭伯接着对闵沃说道:“现在鲁侯正在气头上,你等一会再进去。”
“气头上?”闵沃瞪大了眼睛搞不懂郈昭伯的意思,现在正是击溃所有莒国可战之兵,俘获莒国国君的顺风局,鲁侯午不好好带着手下乘胜追击,翻到是在宅子里面有什么气好生的?
“去年留在雍榆随时准备救援盟主晋国的叔孙豹没有回国,直接就出使了晋国。”
闵沃听着这话立刻就是秒懂,别看晋国一直用鲁国牵扯齐国宋国,鲁国对晋国又有“桐叶封弟”时周公劝谏的优越感,两家看上去其乐融融。
可事实上,在鲁国高层眼中和晋国哪有什么同姓只好?只有利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