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成婚生子,人生便是这样的流程下去。
吃喝了半个多时辰,闲月独自回到院子里,他们还要与姜奉云说说话,过过回门的情分。
院子里的婢女们早早准备了孔明灯,他们一瞧见闲月来了,便兴致冲冲地跑过来,“二小姐,咱们放灯玩吧。”
闲月思索了一会儿,说:“今年我们去河边放吧,听说还能放河灯,多带些蜡烛和纸墨去,我一并替你们写了心愿。”
奴才们一听,立刻喜笑颜开,纷纷动手拿上自己的那只孔明灯与河灯。
“你们去门口等我吧,我换件衣裳就来。”闲月打发了婢女们,然后独自回到房间更衣。
中秋佳节,兄长特意叫人给她裁了漂亮的藕粉彩锻,穿在身上格外舒心。
她看着镜子的自己,有些疲态。生命里不得不去流失一位陪伴已久的人,这是一件很伤心的事。
闲月努力想笑,却始终扯不动嘴角。再看满头的珠翠首饰,冰冷华丽。
于是她伸手取下那些头饰,从首饰盒里挑了母亲留给自己的素白梨花簪。
这样一打扮,虽无方才贵气,却也清雅许多。藕粉娇媚而不俗,正如池子里半开的莲花,透着纯净。
她让管家传话给姜奉云后,便与一群奴才出了府。
今夜是中秋,长街比往日更热闹了。河边更是集满了人放河灯,还有几艘河船停靠。
闲月指着那河船道:“我们坐船吧,在上面我给你们慢慢写心愿。”
婢女们连声叫好,让侍卫去租了一条大船。
还没上船,就被叫唤声喊住。
“你们做什么!这是我们家紫蔻姑娘要坐的船!”
闲月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布衫的小老头跑了过来,嘴里叼着烟管,看起来气急了。
温国公府的奴才们一下子看出他是谁,忙护在闲月身前。
“这是青楼有名的皮条客,二小姐别跟他搭话,免得污了名声。”一位婢女如此说道。
自从上次去了李家庄,闲月也大抵知道青楼是个什么东西,便撇过脸,不打算答理那个老头。
谁知那老头却攀上来,“哟,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这么水灵?”
公府奴才一听,立刻恼了。闲月可是正经主子,哪里是你们这些皮肉生意的人能攀扯的!
还没回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胆子大,攀附不该攀附的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里一个个头很高的男人缓缓走来,他身上响着声音,听起来像是腰间佩了剑。
待他走近,闲月有些惊讶,脱口而出:“卫景修?”
“闲月倒是有心思出来赏月。”他笑了一下,身旁只跟了江肆一人。
众人是见过卫景修回城那日的风光的,故而都惊讶将军来此。
那老头立刻走上前,点头哈腰地谄媚,“将军大人?将军大人也出来赏月?要不到我们芳香阁逛逛,这段时间来了不少姑娘,有的是水灵的……”
话没说完,他的脖子立刻被江肆狠狠扼住。
“咳咳……大人……大人你这…咳…这是……做什么…咳……”
老头一下子憋红了老脸,整个人差一点点被江肆提起来。
闲月也惊了,想不到江肆出手这样快。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污言秽语毁人清听,不如割了舌头去!”江肆冷冷地盯着他,另一只手已经放在腰上的剑柄处。
那老头大惊失色,忙求饶:“大人、大人……小的错了,小的……不该……咳咳咳…”
闲月瞧他也年纪不小了,便回头去问船家:“你这船可是早就租借给旁人了?”
船家看呆了,被公府奴才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没有没有,这小的才刚把船开过来。不过往日里的确是他们家经常租借咱们的船。”
闲月思索片刻,便叫公府奴才把钱收回来,并说:“既然如此,便如往年一样吧。我不租你这儿的船了,免得生事。”
那船家看闲月说话举止不似寻常人家,又瞧见那将军似乎是在为她出头,于是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