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念春的表情，绿兰就知道她想歪了，不禁觉得一阵好笑。</p>
假如夫人不是吩咐过，她还真不想解释，任由玉念春想着难受。</p>
“是的。去了一趟慈悲寺，成蝶便觉得头痛异常，口中还喃喃有词，好像失心疯一样。夫人因为太过担心，便让老爷将全城的大夫都请过来。”绿兰一边说一边用眼睛余角瞄着舜英，细细留意着她的反应。</p>
“慈悲寺？你们怎么去那个鬼地方了？”玉念春皱眉，显然不轻易相信。</p>
“因为成蝶突然想起自己是身份。原来她便是消失了许久的舜华，而且她还记起了静姝夫人曾经去过慈悲寺一事。夫人便想着或许那里能让成蝶想起更多的事，便带了她过去。没想到一去到那里，成蝶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又哭又笑，不断低喃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p>
说这话的时候，绿兰的注意力一直在不远处的舜英身上，看到她身子猛地一震，一张脸就想刷了墙的颜色，惨白惨白的，最后踉跄了一下，必须得在丫环的搀扶下才能站得稳。</p>
“成蝶就是舜华？”玉念春皱眉，越发觉得可疑。</p>
“对的。老爷已经确认过了，成蝶知道许多关于静姝夫人不为人知的小习惯。”眼看着目的达成，绿兰也懒得继续跟玉念春耗着，便轻轻福了福身子行礼，“奴婢还要回去帮忙，就不送表小姐了，还请表小姐见谅。”</p>
说着，也不等玉念春回话，她便施施然地带着人走回蒹葭园，更让人将大门紧紧地关上。</p>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对于绿兰的无礼，玉念春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以示鄙视，然后又匆匆地转身去了碧玉园。</p>
关于成蝶便是舜华这件事，她必须马上报告给秦老夫人才行。不过，这个世间上真的有那么凑巧的是吗？</p>
纵然是玉念春，此刻也依稀察觉到不对劲。</p>
可是舜英早已被绿兰话里透出的意思给彻底吓到了，根本就没有了思考力，脑袋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响起“舜华”、“慈悲寺”、“静姝”这些字眼。</p>
老天爷，她们怎么会跑到慈悲寺那边去了呢？会不会发现什么了？舜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害怕过，这种害怕凌驾于她的一切感官之上，让她只能颤抖，瑟瑟如秋风一样。</p>
此刻，什么身受重伤，什么怀孕，对她而言，都不再重要。她根本就没有那个闲心去管楚伊人是死是活，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了？</p>
不行，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她必须要赶在她们之前，将所有证据都给湮灭了才行。</p>
“马，马上回去。”她哆嗦着说道。</p>
她没有发现的是，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趴在蒹葭园的墙头上，直愣愣地看着她远去。</p>
“夫君，如果莫念师太说的都是实话，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真是那样的话，那是要遭报应的。”楚伊人轻声问着。</p>
如果舜英真的遭受了那样的非人对待，而自己此刻却要硬生生地将这样的记忆给她扒拉出来，那可真是作孽啊。</p>
“不是我们，是你。”秦彧凉凉地说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p>
……还有没有“夫妻有难同当”的自觉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