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伊人扭头看她,双眼里全是茫然。</p>
“夫人,不能再往前走了,那边是归荑园。”绿兰无奈地说道。</p>
“喔。”楚伊人应了一声,却还是迈步往前走。</p>
“夫人!”绿兰皱眉,直接挡在她面前,“归荑园是禁地,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那……”</p>
“那怎样?杀了我吗?”楚伊人淡然地看着她,“我不过想去看看小五,看看她殒命的地方。”</p>
“看了又能怎样?”绿兰坚决不让她过去。</p>
“至少送她一下。”楚伊人的声音十分空灵,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p>
绿兰默然,随后侧过身子,给她让了路。</p>
“就是这里么?”楚伊人站在池塘边,看着一片结了冰的水面,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p>
“嗯。”绿兰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那儿,当时破了个冰窟窿,小五被发现的时候,面朝水里,身上微微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冻得十分僵硬了。”</p>
“仵作怎么说?”</p>
“溺亡,也有可能是活生生冻死。她脸上那红红紫紫的掌印经过检查,也确定了是她自己掌掴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判定她畏罪自杀。</p>
“小五最怕冷了,却偏偏是这么个死法。”楚伊人一阵心酸,活活冻死,那得多难受呀,那个怕冷的小丫头会哭么?会挣扎么?</p>
一想到小五在漆黑的夜里,冰冷的水里绝望地扑腾着,却怎么也喊不来人救她一命的可怜模样,楚伊人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往下掉。</p>
绿兰见状,赶紧上前帮她拭去泪水,“夫人节哀,您身子还没复原,不宜流泪。”</p>
楚伊人点了点头,拿过手帕自个儿压着眼眶,努力将泪水往里面压着。</p>
她把视线往上抬了一点,便看到“归荑园”三个气势磅礴的字,脑海里不断浮现起当日,舜英对小五的恶行。</p>
她曾经想过向秦彧或者老夫人揭发,可是始终放不下心里的戒备。如今有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便更加不用揭发了。她根本没有一点儿证据。就算是人证又如何?这秦府到底还有谁会相信她这个失了宠、耍苦肉计并指使丫环去刺杀姨娘的恶毒女人?</p>
颠倒是非黑白这一招,舜英当真是玩得神不知鬼不觉呀。明明没有说什么,却让所有的谎言都十分合理地变成了事实。</p>
“小五,对不起。”楚伊人呐呐低语,我一定会帮你雪冤的。</p>
正说着,一阵寒风顺着水面迎面扑来,却让楚伊人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总算将那些负面的情绪吹走。</p>
“我想进去。”楚伊人扭头对着绿兰说道,眼里没有了伤感,反而多了一丝坚决。</p>
“进去?”绿兰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随即自欺欺人地回了一句,“夫人是想回去?”</p>
“不,我想进去归荑园。”楚伊人缓缓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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